收稻子,顾金早上就给社员们分配了任务:“妇女和年纪稍大的阿叔去割稻子打谷,青壮年去打犁耙耕地准备秋播。”
说完,他目光又落在昨天来的那五个知青身上——
“你们……你们去锄地施肥吧。”这段时间都在搞双抢,地里的活也没怎么干。
分配完后,社员们去保管员那儿领了农具,顾卿卿还是和钱桂花搭档车谷子,村里年纪最大的老爷子说了,过两天要变天。
谷子可不能淋雨,发芽了只能给鸡吃。
现在生产队的社员们大部分都是勉强填饱肚子,哪能这么糟践粮食。
秦武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过来,一开口就是怪味儿:“昨晚和绪阿叔彻底长谈的结果不错嘛,那两斤瓜干酒没白提。”
“绪阿叔人好,不像你。”顾金笑呵呵回嘴。
“我咋了?”秦武一听这话就瞪眼:“载你回来还载错了,咱俩还要搭班子呢,你跟我讲话和气点。”
“成成成。”顾金拽着他的胳膊往地里走:“先去看看那几个知青,我看他们都不是做事的料啊。”
“别说了,”秦武用力甩发现甩不开这憨憨,心里还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力气,“说到这些知青我就腮帮子疼,走个路都软绵绵的,风一吹就倒。”
“他们这是赶上好时候了,双抢要结束了才过来,不然肯定早就哭着喊着要回城。”
顾金虽然不知道他对知青咋这么大怨念,但是看到不远处直着身子挖土,一副蔫哒哒样子的男知青,他忍不住挠头,嘴里嘟囔:“照他们这样干下去,地没锄一分,锄头给我造烂了……”
“是吧。”秦武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以前来的知青不也这样,绪阿叔头发都愁白了,巴不得他们赶紧回城。”
“别搞得好像老子……”秦武想起自己现在不是在部队,而是当了党支部书记,脱口而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别搞得好像是我针对他们一样,做事还不如个三岁小孩,换谁谁看得起啊?!”
“我也没说你针对他们呀。”顾金脸上还是憨憨的笑:“我跟你商量件事呗。”
“啥事?”秦武警惕地看着他:“憋什么坏屁呢。”别人都觉得顾憨子憨厚老实,他可没觉得。
在部队那些笑眯眯的文书就是一肚子坏水,苦活累活都是他们这些脑袋一根筋的干。
“……是这样,”顾金清了清嗓子,“我是想着咱们生产队的社员不是干劲也不大嘛,过了双抢就要修河堤挖沟渠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汛期。”
“咱们一个青壮劳力赚一年的工分才能换七十五块钱,还比不上你家虎子在城里三个月的收入,更别说买辆飞鸽牌单车了。”
“好端端的扯我们虎子干嘛。”秦武直接把手从他怀里拽了出来:“大老爷们的搂搂抱抱像什么样,有话你就直说。”
“咱们生产队吧,光喊口号不出力的多,没有明确的生产计划。”顾金被甩开手也不恼:“有决心没用,要干实事啊。”
“我打算实行按件计酬,农活分小组包工,秦猛子,你觉得咋样?”顾金说完,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搓着手眼巴巴地等秦武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