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羿的目光缓缓投来“不错......”
“这......”洛召楼吃惊地还想说什么。
却只听“簇”地一声,一支带羽短箭突然穿过窗棂朝着云羿而来。
洛召楼想都没想,挥开云羿挡在他身前。
云羿被他推开,也是一惊,情急之下,接着桌角之力反弹回去,双指直夹羽箭尾部。
“咔嚓”一下,羽箭从中间裂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何人在外,居然以暗箭伤人!”云羿厉声喝道。
他方才因为与洛凡安吐露秘密,故而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生怕这机密被别人偷听了去。所以,这人一定是刚来的,并且是刚开始就知道他在这个屋子,这才放了暗器。
门外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紧接着一只绣着九瓣菊纹的鹿皮靴踏了进来。来人披了一件腥红祥云纹路的大氅,风帽上装饰的狐狸白毛随风飘动。里头的玄衣却素净,没有半点花色,只是襟边处以银色缝边。
“你?”
这人洛凡安见过!那次他们一行人要来昌颐侯府时,曾遇到皇甫尚华的马车,而就是这个年轻人,当时坐在那黄金香车中。
“昊明侯别来无恙。”雩风收了手中劲弩,若无其事道。
洛召楼大怒,这个人方才做出那种危及人性命的事来,现在竟像没事人一般在这里文绉绉地和云羿拉家常。
他还不及发作,后边人声攒动,裴铄带着一批人迅速赶到。所来人群迅速地形成一个圈状,将那雩风团团围住。
雩风的眼珠转了一周,将在场的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目光所到之处,让人不寒而栗。
“别看他的眼睛!他在用瞳术!”云羿喝道。
众人乍听此话纷纷避开目光,裴铄却不害怕,跻身出人群,目光灼灼,瞪着雩风。
“呵......会瞳术了不起么?手下败将,今天还敢送上门来!”
雩风被云羿看破武功路数,勾了勾嘴角掩饰尴尬,自袖管中抽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额角,不紧不慢地道“这昌颐侯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么?”
云羿朝着裴铄淡淡道“阿铄,将侍卫撤了。”
“可是阿羿......”裴铄方要再说些什么,云羿却悠哉地道“对付这位公子,无须这么多人......”
裴铄会意,哈哈一笑“是了!阿羿提醒的是!我倒是给他面子了!”
“你!”雩风回眸瞪着云羿,愤愤不平。
云羿的目光在雩风身上打着转。说实话,他曾经碰到过太多雩风这样的人了。仗势欺人!嚣张霸道,唯恐天下不乱。
对于这种人,他也多数都存着厌恶之心。可奇怪的是,今天面对这个年轻人,他却实在提不起太多的嫌恶之心。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可能是因为心中存在着些许怜悯。雩风前些时日是随皇甫尚华一同进入昊明侯府追问皇甫慎之事的。这官家场面上的活,云羿见识的多了,一般真正掌握大权的人,都是不用开口说话的。即使是那次真正的苦主皇甫尚华,在刚进入昊明侯府的时候也没有发表出太大的怨言或者责骂。
反而是这个雩风......一进门后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那架势都似乎要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了。
云羿自然知道,这个年轻人这般做,都是受了皇甫尚华的唆使,有了这一步,其他的场面才能陆续展开。就算是雩风太过分了些,皇甫尚华也可以以一句“没有教育好奴才”来搪塞自己的过失,最终保持自己作为安国公应该有的风度......
“不知公子今日来,所谓何事?”云羿并不想和他争吵,也不想追究他方才放冷箭的无耻举动。
“哼!”雩风摸了摸衣襟“我家主人有东西交给云小姐。”
“阿容?”云羿扬了扬眉毛。
“不错!”雩风取出一小段卷轴,放在云容的手心中。
同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家主人已见过大公子......”
云容心中一沉。
很明显!自己上次在皇甫尚华那边演的戏起了效果,但此次他派雩风过来,当着大哥的面将卷轴交予给她......
她蹙眉,显然,皇甫尚华是想一试她的态度以及处事能力。
这卷轴上有的信息,可能是真,也可能像上次那样只是个幌子。
而她该怎样做,才能既分析出消息的准确度,又得到皇甫尚华的初步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