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心情,有些许的不快活。
布鞋踩着松软的泥土,一路漫无目的地闲逛。时有包着布巾的女子光着脚丫来来回回地搬运着桑叶。
小路向前延伸至末,是一木桥,木质已开始酸腐,看样子是长年累月不**修了。
洛凡安趴在桥沿处,向下望着清澈的湖水。曾几何时,在穆梓园中,她也喜欢站在桥边发呆,只是那时总有云羿陪伴在侧。
要是他在这就好了......
洛凡安幻想着云羿换上苗服的样子,不由托腮浅笑。
“哆哆哆......”
不识相的响声打破了她的沉思,她循声望去。只见桥的另一头,一背影佝偻的老者正举着锤子敲打着桥身。
洛凡安刚开始以为他是在修葺木桥,可仔细看去,那老人既没有带钉子也没有任何其他工具,手中的锤子也有些古怪,敲打之处却是桥底。
“老人家......”洛凡安站起身来叫唤那老者,可他却充耳不闻,继续敲打着。
“老人家,您是在修桥么?这桥好端端的,虽然旧了些,但还不用修。”
那老者突然回头,洛凡安险些被他吓得尖叫。
这张脸如同枯槁的树皮,死气沉沉,但最让人胆战心惊的,还是他那一对空洞的眼睛。
很明显,这人是个瞎子,而且瞎得不简单,他的眼皮下并没有凸起的眼珠。
“这......这......”洛凡安牙齿发颤,想要逃跑,却使不出力气。
“外乡人?”
正当洛凡安失魂落魄的时候,那老人突然开口问她话了。
“恩......”洛凡安咬牙勉强忍住恐惧回答。
“哼......”那老人不再理她,继续敲击。
洛凡安也无心问他为何敲击桥梁了,拔腿就跑。
好容易摆脱了那个位置,她才禁不住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阵喘息。
“姑娘怎么了?”
洛凡安抬头,是一个年轻的苗族后生,看见她慌张的模样忍不住出口询问。
“没......没什么......”洛凡安擦去汗水摇摇头。
“姑娘不是这边人吧?”
“不是,今天刚到这边的。”
那男子哦了一声,拍了拍胸脯“我叫努雄,家住村口西边。”
洛凡安自然不可报自己姓名,于是报了窦筱的名字。
“窦筱?这名字真好听,可这是汉人女儿家的名儿,瞧姑娘的样子,像西域人。”
“我父亲是汉人,所以起了汉人名。”洛凡安随口胡诌了理由,那努雄马上恍然点头。
“对了,努雄,我刚才在桥边看到一老人家,拿着锤子敲打桥面。是木桥出了什么问题么?”
努雄想了想“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六十来岁,双眼看不见?”
“不错!就是他!”
“那是东村的果纳叔。他每隔几天都会在那边敲木桥,我们也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在捉蛊虫吧。”
“蛊虫?”洛凡安一听这个马上来了精神“怎么?那位老伯很会养蛊么?”
“可不是!”努雄瞪了瞪眼睛“他可算得上是蛊虫中的大行家!”
“可是,他看不见啊!”洛凡安有些奇怪了“这看不见,怎么捉蛊?”
“他啊,有的是法子!”努雄神秘兮兮地道。
“这位小哥,我一向对苗疆的蛊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带一下路,带我去他这边问问?”
努雄一怔,有些为难“果纳叔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他一般不和人说话。他的屋子,我也不敢去,里边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蛊虫,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他抓了抓头,突然回身,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你是中原来的,那你一定会下棋吧!果纳叔很喜欢下象棋的,经常一个人在林中摆棋谱,你要是能破他的局,没准他会教个你一招半式的。”
瞎子下棋?
洛凡安一下子懵了,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定是个高人!他一定有过人之处!要不然一个瞎子下什么象棋啊!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苦恼,她真的不太会下棋,以往和云羿对弈,都是十盘九输的,唯一赢的那次,还是云羿放水,要是他在便好了......
“努雄小哥,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我的同伴中谁比较会下棋的,然后我们明天去拜访这位果纳叔,你给我们带路成不?”
努雄连连点头,脸上一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两人边走边聊着苗疆轶事,说着说着便回到了她寄宿的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