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回来时,顺路到小溪摸了两条鱼。溪水低矮又是天黑目力不及,辛苦半天只摸到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回到茅屋煮了一大锅鱼汤,新鲜的味道还算鲜美。主食分两种颜色,白色和黄色。白色是早上剩下的包子两个,黄色是窝窝头两个。
白衣青年的伤势不重,没有伤及内脏和骨骼。无奈脾气拗不过刑真,仍然是木讷少年喂着进食。
吃到一半,白衣少年抿着嘴不肯张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论刑真怎么劝解,就是不开口。
刑真无奈:“一个包子吃不饱的,你需要多吃多睡,身体才能尽早康复。”
白衣少年羗尔:“多吃多睡,你拿我当猪养呢?”
刑真脱口而出:“猪可没你这么细皮嫩肉的。”
白衣少年磨牙,扬起拳头恨恨道:“你把包子和鱼肉都给我了,你吃什么?白天我已经看过了,你家没有其他食物。”
刑真不以为然:“窝窝头很好吃的,两个可以吃饱。还有咸菜和鱼汤,有吃有喝不错了。”
白衣少年黯然失色,小声道:“我有钱,明天你去买些米面回来吧。还有青菜,我不能只吃鱼肉不吃青菜吧。”
刑真坚决反对:“不行,你是因为我受伤,又怎么会要你的银子。山上有很多野菜,明天我去挖,你安心养伤就是。”
白衣少年不服:“你也有伤在身,不能一直奔波。何况我又不是存心帮你,只是路见不平喜欢直言罢了。”
刑真异常的坚持:“帮了就是帮了,不管是何原因。你终究是帮我了,终究因我而受伤。”
"你脾气咋这么倔呢?“
“我认为是对的,应该坚持啊。”
“呸,倔驴一头。这样吧,我买你茅屋外面的红色石头。那种石头很值钱,我有大用。你出个价钱卖给我吧。”
刑真睁大眼睛:“你能下地行走了?“
白衣少年翻白眼:“当然能,我的伤没你想象的那么重,只是毒素无法解除。”
“哦,这样啊,红色石头我有很多,只要你安心吃饭,伤势好了带你取。”
“多少钱,不能白让你帮忙。”
“山上的东西又不是我自己的,不要钱。”
“又傻又倔的家伙……”
“嘿嘿,老实吃饭吧。”
“你你你。你太霸道了。”
刑真手疾眼快,趁着白衣少年说话光景,迅速将肉包子塞入其口中。后者支支吾吾说不出其他。
后山小茅屋,昏暗烛光中,刑真在油灯下翻阅书籍,全身心投入,好似只有自己一人。
白衣少年躺在床铺,百无聊赖:“刑真,刑罚的刑,真实的真。有意思的家伙。”
“喂,刑真,你在看什么书?”
“喂喂喂,你聋子了,刑真刑真刑真!”
木讷少年缓缓抬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能听得到。你怎么知道我叫刑真?”
白衣少年道:“小镇出名的孤儿,一个人住在诡异的后山雷击木旁边。想不知道都难。”
木讷少年“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
“你听好了,我叫夕若贝!”
木讷少年挠头:“西若背?古怪的名字,怎么解释。东南西北的西?弱不禁风的弱?背靠背的背?”
白衣少年磨牙声闷气,恨道:“胡说,夕阳西下的夕。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的若。贝叶旁行别授经的贝。”
“哦,这么解释挺不错的,有点意思。”
“呸,我的名字要你评价,我喜欢就行。”
“你说话怎么跟个女孩儿似的,一点儿也没有阳刚气。”
“要你管,今晚你睡哪?”
“我就坐在这里看书,困了就小眯一会。”
“那怎么行,会坚持不住的。”
“要不咱俩睡一张床,小床有点儿小。会很挤的。”
“去死去死去死,你去外面呆着去。”
“这是我家……”
“去死。”
木讷少年刑真丈二摸不着头,无缘无故被骂有点儿憋屈。不过刑真善于观察面部表情,知晓西若贝没有真生气,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仍然不忘念叨:“我在帮你清洗一次伤口吧,会好的快一些。”
夕若贝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死活不用。刑真无奈只得放弃,长夜漫漫寂静无声俩俩无言。
昏暗灯光下,夕若贝艰难起身,为刑真盖了一层薄薄的衣衫。
清晨西若贝缓缓睁开女孩般的狭长眸子,左右环顾没找到想看到的人。却看到桌子上摆放好了热腾腾的包子和米粥。
夕若贝声音尖细穿透力甚强,一声尖叫打破后山的清晨宁静。
“刑真,你在哪?”
回音仍在,木讷少年出现在夕若贝眼前。“喊我有事?”
后者定睛一看,刑真本就黝黑的小脸,现在跟个黑炭似的,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如那黑夜中闪烁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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