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谁了!”
她说得虽粗俗了些,倒形容得极贴切,封君扬笑了笑,说道:“凡涉及权势,大多如此。当今夏皇室没落,天下哪个没有逐鹿之心?”
辰年听了却是不禁惘然,愣怔了片刻,垂眼道:“大人物去争天下,可倒霉的却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昨日清风寨家眷几乎死绝,尸体填满了山沟。”
封君扬瞧她这般,伸了手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叹息道:“辰年,我知你替清风寨抱不平,也一心想要为同伴报仇。可你是否有想过此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是那些杀人的冀州军,不是杨贵,甚至不是杨成,而是清风寨的大当家张奎宿。是他把清风寨带入了权势之争中。你们深处太行山内,实在不该介入这些军镇之争的。”
辰年低头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我实在想不透他为何要这样做,杨成又许了他什么好处。”
“走吧,”封君扬突然说道,“和我走,不要再去管清风寨的事情。你也说过你和义父已经脱离了清风寨,清风寨已和你没了关系。你昨日舍命去救那些人的性命,已经还尽了清风寨情分。”
辰年一时怔住,她虽十分喜欢封君扬,却还从未想过就这样抛下清风寨和他走。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我义父呢?我义父怎么办?”
封君扬不由笑道:“女儿长大了要嫁人,就是亲生父亲也要离开的,你总不能跟着你义父过一辈子。”
辰年闻言沉默,她自小与穆展越两人相依为命,穆展越于她亦师亦父,感情十分深厚,她简直无法想象有一天她会离开义父,独自生活。
封君扬也知她一时无法舍弃义父,想了想,便转移话题问她道:“既说起你义父来,你可知你义父去了哪里?这陆骁又是怎么回事?他是受你义父之托来保护你的?”
辰年答道:“我也不知道义父现在身在哪里,问陆骁他也不肯说,只说是答应了义父来保护我,直到义父回来。”
封君扬不由微微皱眉,“陆骁像是北地鲜氏族人,你义父怎地会认识他?”
辰年点头道:“不是像,他就是北地人。我想陆骁也不是他的真实姓名,我当时问他名字,他嘴里答了一句,发音很怪,我一时没听清楚。”
封君扬那里沉吟不语,辰年抬眼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阿策,我不是瞒着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义父,却不知他现在去了何处。”
封君扬向着她笑了笑,轻声道:“我信你。”
虽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听得辰年心里却满是欢喜。她看封君扬片刻,说道:“阿策,我能猜得到你也是有大志的,心中定然也少不了有很多谋划,这些只要你不说,我都不问。只是那些和我有关的,你不要瞒我,好吗?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瞒在鼓里的感觉,更不想总是去猜人心思。猜别人的,那是无法,可是你的,我不想猜,我只想听你说。”
封君扬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好,我应你。”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得乔老在车外说道:“世子爷,后面有人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