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叫他先借机绊住朝阳子等人,自己则快步往静室去看封君扬的情形。刚一进门,顺平便被封君扬低声喝住了,他抬眼看了看,这才发觉辰年竟也在浴桶之内,吓得忙低垂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封君扬先叫顺平换了侍女进来将辰年扶出浴桶,帮着她换了干燥的衣衫,看着她在软榻上昏睡过去,这才又叫了顺平进来服侍自己。待他被顺平扶着出了静室,却见院中正是热闹。朝阳子与陆骁两个已然是又动起了手,偏偏被乔老与郑纶两个从中拦住了,施展出去的拳脚既打不到对方身上,便又开始打起了嘴仗。
朝阳子言语刻薄,骂人而不吐脏字,而陆骁那里下狠力学了一个多月的汉话成语,正是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时候,两人虽各自被乔老与郑纶两个抱住了打不到对方身上,唇枪舌剑地却是斗得激烈。
一股喧嚣杂乱却又勃勃的生机迎面而来,封君扬脸上竟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静静地看了片刻后才推开了顺平缓步上前,淡淡说道:“放开他们。”
他声音不大,那几人却是齐齐一愣,不觉都停下了动作,乔老与郑纶转头看封君扬一眼,见他眉眼沉静,也辨不出个喜怒来,迟疑了便将朝阳子与陆骁两个都放开了。封君扬那里从容一笑,吩咐顺平道:“给道长与陆骁两位搭个台子,请他们上去放开了手打,也叫守在院外的暗卫都进来瞧一瞧,便是能学个三招两式的也是大好处。”
他这样一说,朝阳子与陆骁两个反而不好再动手了。朝阳子冷哼了一声,弹一弹衣袍角,不屑道:“道爷我不和这个北蛮子一般见识。”
他说完转身就走,陆骁并不与他计较,却是走到封君扬身前,盯着他问道:“谢辰年呢?你们在捣鼓些什么?为什么之前她会说那些话古古怪怪的话?好像是要死了一般,还叫我给她义父捎话。”
封君扬微微一怔,此刻才知辰年之前出去是找陆骁交代遗言,再进屋已是做了与他同死的准备。他喉间一哽,过了一会儿才能答陆骁道:“她没事,只是太过劳神疲惫,刚刚睡了过去。待她醒了,我就叫人过去叫你。”
陆骁不肯轻信他的话,到底进屋看了辰年一眼,瞧她面上虽然苍白无色,气息却是平稳,这才放下心来回了自己住处。
辰年一直沉睡,封君扬不许叫人挪动她,自己也守在榻边不肯离开。顺平便忙叫人将屋内的火炉与浴桶等杂物都移走,又另给封君扬抬了一张软榻进来与辰年睡的那张并在一起,以便封君扬也有地歇息。
半夜里辰年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看到四下里有些陌生,一时不禁有些犯迷糊,问身边的封君扬道:“这是在哪里?”
封君扬展臂将她揽入怀里,柔声说道:“在我身边呢,睡吧,没事。”
辰年向他怀里钻了钻,又安心睡去。她这一觉直睡到日上竿头,迷迷糊糊中就听得似是朝阳子的声音在叫道:“起来,叫那小丫头起来,逼毒可不能误了时辰。”
她睁开眼来,瞧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张屏风,朝阳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过来,“快叫小丫头起床,这事你若是心疼她,反而是害了她。叫她起来吃些东西,赶紧去外面运功逼毒去?七七四十九日,少了一天那毒也除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