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头,姑母也还只是贵妃,虽然皇后的位置空悬多年,但是她还是得不到这个位置,至少,在一切尚未明了前得不到。
大哥已经成亲了,父亲要为我定亲,我明确的告诉他我还不想,女人似乎是脆弱的东西,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我有几个红颜知己,偶尔过夜,姑母似乎有意为我找一门显赫的亲事,但我还是拒绝了。有的时候想想,师傅这么优秀出色的人还没有成亲,我似乎也是不用急的,师傅在找,我也在找,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
大哥身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给他灌输一些愚蠢的念头,我遭遇两次刺客,都是他暗地里派来的,真是可笑,正好我被姑母逼得有点急了,索性出去住,处理起事情也方便。
我一直觉得天安阁的生意最好能不加进江湖以外的成分,但是不久就发现这绝不可能,师傅也说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纯粹干净的。
其实姑母和父亲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但我觉得这不可能做到,皇上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么多年了,几股势力却被他不着意的平衡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深夜在灯下看那些信,觉得莫名的可笑,我住的地方并不繁华,人们的生活很清苦,白天劳作、晚上睡觉,这些就已经满足了他们,而处在和我一样环境的人,却仍然贪婪而执著。
“一切如行云流水。”都是过眼云烟,我冷冷的想。
那天晚上三师兄来探我,他学了师傅的卜算之术,为我卜了一卦,笑得莫名的神秘,“恭喜恭喜、师弟,你就快有好运气了。”
“什么好运气?”我问他。
他笑得越发的嚣张,“你马上就会明白了,这两天无论任何人到你家中请你收留,千万要答应啊!”
他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就告辞离去。
晚上,我就收了一个小丫鬟。
很有趣的小女孩,很瘦很小、脸上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说她会做饭,我就留下了她,洗干净后,越发显得她瘦,但是做菜的味道还可以。
有意思,这样乡野的地方,她怎么学会做这些菜的?莫非是官宦后代?可是听她的语气、似乎又不像、她的名字也是、柳舒眉、大家闺秀不会轻易告诉人家名字、她姓柳,而我字问柳,我想起三师兄的话,决定留下她。
她死活不想签死契,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签了,很不情愿似的低着头写自己的名字、她还识字。
十岁的女孩子那里来的这么多古怪?她的身世和她表现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她学什么都像是初学、但是学什么都很认真、小心翼翼又很努力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有趣。
她做菜不拘章法、什么都敢做、有些菜式我没吃过,味道倒还可以,她闲下来的时候就四处的找事情做,有一次我看她追着外院的白鹅满园子的跑,吵得我都从书房出来了。
后来发现她把白鹅的嘴绑起来拔毛,拿了一手的鹅毛不知道要干什么、还去偷拿我砚台里剩下的墨汁,真是服了她!
有的时候我在看书,她过来伺候笔墨,小心翼翼的说要学读书写字,我答应了,她学的很快、太快了,她学什么都很认真,真是有意思。
后来她开始学武功,练功练的呲牙咧嘴的、但是从来不喊辛苦,样子很可爱。
她还有点男子气,她和安丰一起出去,被摸了钱袋,她把小贼打的跟个猪头也似,安丰回来告诉我,我们都觉得好笑。
不过还是要试她,她眼睛里的委屈和气愤我至今历历在目。
不是不后悔的。
这三年里我一直隐居,但是和外界的联系却从来没断过,天安阁的某些生意开始被人盯上,我势必重新回去了。
她也长大了,变得清秀了、笑起来很甜。
她被慕容磊掠走,我虽然气,但是轻雨忙前忙后帮我找她,我不好发作,身边乍然缺了她,连吃饭也无胃口,她总是瞪大了眼睛四处看、然后就自己偷偷的笑,眼睛一转就是一个念头,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烦闷。
不知道慕容磊会不会发现她的这些好?
轻雨代替我去了西域,姑母和父亲叫我立刻回去,因为洛王身体不适,几近不治,姑母拉着我的手大哭,父亲则在一边叹息。
后来洛王好了起来,轻雨也有了好消息,他找到她了,她去了突厥阿史那部落、是慕容磊传的信,这人手段真好、这么久了才被我们找到,她身上的香囊可能被发现了吧?
她回来的时候似乎多了点什么,她这次看到了很多的东西、见到了很多的人,我觉得她似乎有点变了。
我不太喜欢明照,那只大鸟冲着她过来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抱着她倒下,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荒谬,通说明照是个老神棍,我却知道,她信的,而且很兴奋。
晚上的时候我去侍宴,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她今天肯定很累了,我想在她身边坐一下再走,但是一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知道怎么,我低下头去吻她。
一定是这酒的关系,酒里有着阿陀罗的香气、听说这是能乱心的酒。
然后说了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觉得自己想牢牢的抱住她,要不是安丰急着叫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住手,天安阁来信,说是这次海路上出了事,已经有南海沈家的人来了天安阁,想要商议。
这个晚上让我神思不属,属下讲的是什么我几乎都没有听进去,最后勉强自己看进去了,天却快亮了。
我想我这辈子也只会疯狂这么一次了吧?
但是她面前的这是什么?我拿起来一张张的翻看。
她原来一直没想过留下、原来她一直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