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怒叱,“尽像一只小青蛙样的在我耳根呱呱作甚?
“得满姐姐~~”我扁了嘴,皱了脸,伸出两根指头,揪了她衣角,“得满姐姐~~”
“臭丫头,你……”
“小海,公子回来了,快来伺候。”
费得多的声嗓由外及内,我与费得满得恭下身去迎接主子,“公子。”
与公子同来的,还有两个比公子的修长身形俱要高出一头的九尺大汉,一个青衣,一个缟服,再加上两张阴沉沉寒漆漆的脸,嗯,活脱脱黑白无常。
“沏壶茶来。”秋长风面色平淡,步履直入室内,当然没有忘了支使我这个每月五两银子的奴婢。
“是,公子。”我向得满姐姐做个鬼脸,尽丫鬟职责去也。
能被秋长风邀进疏柳居的人并不多,但凡来者,都是贵宾一阶,自然要好生对待。取了最顶级的银湖雪片,用了烧到七分开的泉水冲泡,这样,既不会损掉茶中的醇味,又能最佳体炼出茶中醇香,是小海奴婢生涯中的心得呐。
我举指欲叩:“公子……”
“进来。”
我撇撇嘴,用膝顶开了门,覆着眉低着眼,先对室内人见了礼,再迈着小步到了桌前,托盘稳稳放下,茶盅利落分好,再一手执壶,一手敛袖,依着坐序,由左到右,为每人将茶斟至八成。
黑衣人扫我一眼:“这个丫头看着眼生,是你养病期间收的?”
“嗯。”
“并不合你一贯的口味。”
呿,小海是菜还是茶,还“口味”?真想手里的紫砂壶若一个拿捏不稳,浇他黑无常个肠开肚翻!
“凑合着用。”
公子……我爱惜自己的牙齿,回去垫了棉布再咬。“公子,奴婢退下。”
“旁边侍候着。”
我……“是,公子。”
正举茶浅饮的白衣人抬眸瞟来:“你要她在旁边?”
“有何问题?”
白衣人眉梢稍动,再度垂眸品茗。“你如果说问题那便没问题。”
“这丫头有什么异常之处么?可得到清风你如此赏识?”黑无常又把眼神瞄我身上,“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馅料丰足?还是肉味鲜美?”
这只黑无常,还真把小海当成食物来点头评足了是不是?活该你这辈子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你老婆见了你还要拿脚踹!
“你如果再说,我敢说我这个丫头终会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全骂出来,届时你可莫怪我教导不力。”
“是么?”黑无常眼神轻蔑,神态倨傲,“我倒很想知道你的丫头如何骂我?”
秋长风呷茶在口,又优雅吞下,淡哂道:“既然如此,小海,你也听见了,就满足一下这位杨爷的渴望。”
“请问公子,这位爷的渴望是欠骂么?”
白衣人……嗯,因他不算讨厌,暂不称他白无常,他抬眼望我,又转秋长风。“她说的话,我没有听错罢?”
“显而易见。”秋长风耸肩,“小海,我准你骂了,如果骂得好,还有赏银领。”
“那公子,如果骂得不好,会罚月钱么?”
“哦,怎么个不好法?”
“比如小海说这位杨爷长得像黑无常,还以为自己是关云长,看不起下人不打紧,还高看了自个儿,明明是块铁头,还以为自己是个芋头,想当芋头不打紧,还连累了整锅的芋头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