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雪了,想去看看么?”
“巫山一年里有半年都在下雪。”
“就算如此,每一场雪也应该被人所珍爱所感谢。”
“为何?”
“不能因为平常就忽略,不能因为习惯就熟视无睹。能够活着,能够感受冷和暖,能够看到风和雪,本身就是神灵的恩赐。”
我望向这个男人:“你为何还留在巫山不走?”
“我一直都在巫山。”
“都在?”
“对,已经三年了。”
“做什么?”
“保护你。”
“我的血?”我的眼里一定盛满讥讽。
“沧海,不要这样看自己。”苍天从窗前离开,坐在我榻旁的椅上,“你是为了整个巫族,为了天女牺牲掉健康的人,你是上苍派给巫族的最圣洁无私的神之使者,你值得我们的保护和尊敬。”
“那只是你的以为。”
“不,整个巫族都是这样认为,整个巫族都感谢你。”
“包括你们的天女?”我承认,对那个靠我的血生存却受尽万般尊宠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善感。
“……她也是你的天女,更是你的姐姐。”
“是么?”我不是反驳,只是持疑。“如果她真是我的姐姐,为何有香兰草不用,偏偏长年食用她亲生妹妹的血?”
“沧海,她不仅是你的姐姐,还是巫族的天女,她的健康与否关系着整个巫族的存亡,兰草的奇苦会折损她的元气,进而影响整个巫族的运数。她不能冒这样的险。但是,她是关心你的,每一回喝下你的血,她都会说,体内有了你的力量,你们姐妹两个人永远相依相存。”
“……真的?”
“不要怀疑自己的力量,沧海。打开怀抱去感恩这个世界。”
他的话,是我从来没有想及的领域。我默然。
“要不要到外面去欣赏那些如你一般纯洁无瑕的雪?”
“……也好。”
他把我抱了起来,虽只有短短一瞬便把我放进了床边的推车里,但那双有力的臂膀,那陌生坚实的气息,仍让我平寂的心湖起了跳跃。
而他坚毅的面容一如平常,给我裹上厚氅,推移到了雪花飞舞的室外。
“噫,它们怎不落我头上……”我抬头,方知他在我头顶撑起了一把伞。
“先在伞下看罢,等到你足够强壮的时候,再与它们一起玩乐。”
他硬朗却温和的声消去了我的执拗,只将手伸出伞外,让雪瓣落上掌心,感觉冰冷的它们仿佛有了温度。
“你笑了?”
“嗯?”我再仰脸,却和他浮着笑意浮着热力的深眸对上,不明所以的,颊上升起了微微的热。
“你的笑,很美。”
笑?很美?我?
他蹲下高大的身子,与我平视的双眼亮如火炬:“你应该多笑的,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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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多笑的,沧海。
那个男人,蹲下身来,以明亮的眼神凝视着我,告诉我要多笑,因为我的笑容很美。
很美……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望着这张自己看了十几年的脸:“婆婆。”
“怎么了?”冯婆婆正坐在我身后,持木梳轻柔地梳理我长至腰间的头发。
“沧海长得是什么样子?”
“傻孩子。”冯婆婆将脸偎上了我颊,镜内立时有了我们两人。“你看看,我的沧海有多美。你的眉毛把巫山最黑的黛石比下,你的眼睛里装着最澄黑的巫湖之水,你的颊,由巫山顶的白雪砌成,你的唇,更是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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