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海能叫得出坐在正位上的那位的年号,归功于费得满为我梳发换衣时的了了几语。她怕小海这穷丫头进宫后直敕敕地盯着当今天子看个不亦乐乎,事先透露了些微情况满足小海好奇。除了年号昭景,还有那位皇帝与秋长风的关系:堂兄堂弟兼表兄表弟。也就是说,除了那二位的老爹是兄弟,老娘亦是一母同胞。所以,他们的相貌,有五成的相像。
其实,不管这位皇帝与秋长风像个几成,小海都不会如费得满所担心的那般,肆无顾忌的去瞧个究竟。小海,从来没有仰望于人的习惯。
所以,在这间处处散发着压人贵气的赏心阁外厅里,我立在秋长风身后,垂首俯眉,心无旁骛,眼中,只有自己的一对脚尖。
“长风,你回京恁多日子,如果不是朕特地宣你,还是不能见你一面罢?”从头顶那方传来的声音,带着三分天生的沙哑,但毫不影响其间从容不迫的笃稳与与生俱来的优越。还是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哦。
“皇上打趣长风了。”
“是不是打趣,你比我更清楚。那个雀儿死了也有五六年了,你竟然还因她怨着朕,朕没有想到,长风你竟是个痴情种子呢。”
“皇上也说事情已经过了五六年了,过去的事,于今提起,有何必要?”
“言外之意,还是在怨恨朕。为一个女子,伤了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长风啊,朕很是伤心。”说到“伤心”,昭景帝叹了一声,却着实听不出多少悲凉,“
“皇上您若继续说下去,长风也会很伤心,为长风的耳朵伤心。”
“哈哈哈……”大笑声像是积蓄了许久的水流泄闸而出,龙位上的人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将阴影带到小海,嗯,是小海前面的主子跟前。“兄弟几个中,还是你最对朕的脾气,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朕有多寂寞?”
秋长风也立了起来,退了半步,修长的身影恰好将我挡住,“禀皇上,微臣惶恐。”
“长风,别说你不在行的话,这世上,可真的有什么事能令你惶恐?”
这话,小海深以为许。
“既然进宫来了,说明你已经不怪朕了,想必不会拒绝与朕小酌几杯罢?”
“那是微臣的荣幸。”
“怪了,明知你说的是假话,为何朕无法治你的欺君之罪?”
“因为皇上已经习惯了。”
“你——”昭景帝语气一紧,旋即又出声低笑,“长风,这怕是你自进来后说下的第一句实话罢。好,很好……噫?噫?”
噫,这位皇帝“姨、姨”个不停,怎不叫几声“姨夫”来听……
“你就是长风新收的那个贴身丫鬟?”
噫?噫?他……是在和小海说话?“禀皇上,奴婢是公子的丫鬟。”
“你悄无声息的立在这一边,不怕朕治你个窃听不敬之罪?”
“适才,奴婢已经随主子拜见过皇上了。”
“所以,是朕忽视佳人了?”
秋长风声音适时递来:“皇上,您离一个奴婢太近了,与礼不符。”
“长风是在维护你的人么?”昭景帝笑嗓轻扬,“朕以为,以你的性子,如果当真维护一个人,所采取的会是另一种方式。”
秋长风回答不紧不慢:“就如皇上对福仁公公所采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