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找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昨天新送来的贡墨被我收起来了,他突然想起要试试新墨好不好使。
我把墨找出来,然后帮他研开。他的字写的不错,有些清瘦的秀朗,我的字可拿不出手。要是硬笔书法还能拼一下,毛笔字我写起来就是初学者的风范,总觉得那种忽硬忽软的感觉,能把字写成个字样就不错了,至于好看不好看,那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顺治还想培养情趣,我挺着肚子的时候他说要教我写字,然后他发现,我不是不会写字,也不是不会拿笔,就是写的字不好看,这件事很纯粹。那会儿我有身孕,他也不能让我去临贴练字,反正字不好看不代表文盲,比大多数后宫妃嫔还好多了。宫里满蒙妃嫔不少,识字的没几个。淑妃就一个汉字也不识,皇后也不比她好哪里去,也就是常用字认识个三五百。后来他也想开了,还会很坏心的嘲笑我的字是“远看成岭侧成峰,大小粗细各不同”。
不过他有时候也会静静的看会儿佛经,看来野史传说他后来出家,大概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手腕上的翠色镯子轻轻的晃悠晃悠的动,他的目光一会儿就从纸上挪过来,又挪回去,再挪过来……
“喂,你专心点啊。”
他把笔一放,拦腰抱着我:“你在这儿我专心不起来。对了,刚才和你一样打扮的猫咪哪儿去了?”
我岔开话题:“拿去洗啦。喂,又你呀我呀的,有失体统。”
他无辜的说:“明明是你先没大没小。”
我站起身:“好吧,万岁爷您请安心写字。”
“你干嘛去?”
“我去看看玄烨。”
我进去的时候小胖子吃奶吃的一头是汗,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把他接过来抱着。小胖子也发现怀抱换了一个,脸贴在我胸口,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健康宝宝样。
“小猪——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还会什么?”我用手把他的鼻子顶起来,类似猪鼻鼻状。
他不满的推我的手,把脸朝我胸口挤。
我抱着他,唱歌儿哄他睡觉。
其实我的手在抖,但是除了怀里这个无忧无虑的小胖子,恐怕谁也不知道。
我害怕,我怕我保护不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一切,我怕我最终还是会落败。
玄烨,你什么时候能长大,长的高高壮壮的,不用我担心呢?
等玄烨睡着,我把他放回摇篮里,顺便让人把所有的玩偶抱枕都清出来趁天气好拆洗,一转眼却愣了下,再进屋看,果然顺治不在屋里。
人呢?
不会刚睡醒又去睡吧?
刚才磨的一缸墨还搁在案头。
我弯下腰,地下有半干的水迹,桌脚内侧不起眼的地方还有茶叶片和碎磁烂。
“娘娘!”喜月有点慌神的进来:“那个……”
我说:“你慢慢讲,不要急。”
“那个不见了。”
我呆了一下:“怎么会不见?你放在什么地方的?让谁拿走了吗?”
“我放在后面侧厢的屋里,拿布盖着的,”喜月的牙齿好象在互相碰撞:“宫女说,是小术子进去找过东西……”
小术子?
那他师傅孙长圆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了?
一边宫女走过来,我一把扯住她:“皇上呢?”
宫女脸色有些青白,神色不定的说:“皇上适才好象不知为什么事发了脾气,摔了茶盅,奴婢刚收拾下去,换了一盏茶过来……”
糟。
我紧赶着往外走了几步,可是庭院里空空,大门外也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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