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碰一块儿。我甚至能读出他眼里的探询意思,然后我转回头来,半躺半坐,等着内务府的人问出个结果。
好在没有多久,孙长圆就重新进来了,贴到皇帝跟前说了几句话,顺治点了一下头。
皇后殷切的表示关注,顺治简短的说,当时收拾,贵太妃后脑勺好象是有伤,但是谁也没留意,觉得大概是在落入池塘的时候撞的或是别的缘故。
但是当时谁也想不到她是不是被人害了,也没有忤作来验过尸,仅凭这一点,我觉得如果在现代办案子,是不能够定下贵太妃是不是被谋杀的。但是在这里不同,后宫这地方从来都是宁枉勿纵,别说能找着一点点痕迹了,就是捕风捉影着也没关系,一样可以陷人入罪。
贞贵人再迟钝也听出一点端倪来了,越是惶急嘴巴越不好使,等皇后直接问她年三十晚上是不是谋害了贵太妃又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她几乎两眼一翻软倒在地,然后就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没有没有,冤枉冤枉,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没有半点说服力。
喜福跪在那儿,好象是抽冷子又想起来了似的,说:“贵太妃那会儿手象是挥了下,指甲套子划破了那人的不知是手腕还是手背吧?我记得那雪地下还有几滴血呢,不知道贞贵人手上留没留下疤来。”
我从来不知道喜福有刺客气质,这么出其不意的一句话份量着实不清,然后皇后马上一个眼色,就有宫人过去查看贞贵人的两只手。
贞贵人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臣妾……绝没做过那样的事,手,也没有破过。”
这样?
皇后露出怀疑的神情,那两个宫女的眼睛睁得大大把贞贵人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袖子捋上去也看了手腕手臂,那仔细的劲头,就是几根汗毛也数出来了。但最后两个人一起摇头,说:“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贞贵人手臂上并无疤痕。”
可是就是我认为是小白兔的贞贵人,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却在这时说了一句:“云妃姐姐,我记得正月你那时可缠过两天布带子,一直也没有问你是怎么弄伤的?”
殿里很静的,贞贵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不知道别人感觉如何,我却觉得好象这句话声音很大,听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到底谁会真的傻?
到底谁是真的聪明?
到底有没有谁在这后宫里是绝对纯善无害的?
皇后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转移了,而且眼光比刚才还要锋利。
乌云珠这时的眼泪大概也抹干了,哭累了,坐在那里稳稳,很镇定,一点慌乱的表情也没有。
她说:“我手臂从那次皇上和静妃娘娘去看我的时候跌伤,一直没好利落,过年那几日下雪,又觉得疼才包起来了。”
她看一眼皇后,又看看贞贵人:“上次的伤也留了一点印痕到现在也没消呢,可是我却怎么能害太妃呢?她原来一直也待我极好,而且我那时身怀有孕,又不能出景福宫的门,怎么可能去谋害她?”
她自己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皇后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宫人又过去看云妃的手。这次是有伤痕了,但是,有云妃的话在前面摆着,这伤痕却是有因由的。皇后有点僵,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喜福的眼珠子出奇的黑亮:“是么?云妃娘娘那时伤的是手肘,也不是划伤,是撞伤了一块油皮儿,我记得是胡太医给诊治的……”
皇后不待皇帝说话,马上就要宣胡太医。云妃不紧不慢的说:“胡太医……已经不在太医院供奉了吧?上次四阿哥的事之后……”说到四阿哥三个字,又掏出帕子来。但是我却没看到她有眼泪流下来。
皇后看她一眼:“他总不会离了京城,传来问话想必还是不难。”
皇帝终于发话,声音有点沉有点哑,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有点寒削的凌厉:“先传膳,过了午,再继续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