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妈妈也在场,笑容十分和蔼,他第一次为获得长辈的认同而那样振奋,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这样的兴奋像是毛头小伙,他却陌生雀跃。
他特意问她们还有什么要买的,他并不想就这么走掉。她却回答他她还要陪妈妈去买两件男装。他没有见过这么不待见他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从见面第一眼就并不待见他的,他心里竟然怅然若失心。他仍然不想就此走开,于是笑着点头,礼貌端正的问她妈妈,这时段不好打车,他陪她们逛,逛完了再送她们回去可好。
他看到她面色变了一变,可她妈妈自然是乐意的,他特意殷勤周全,在她母亲面前让两人的关系显得含糊不清。
此后他心里一直有接连不断的感情发酵孕育着,他很有心思,不怕追不来喜欢心仪的女孩子,可她到最后有没有爱上他,都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谭谏严和律师都等了许久,墙上分针一圈一圈转,最后他像是早有知晓一般,站起来和余律师握手言笑
“看来她不来了,这份让渡书和房子的钥匙就放在你这里吧。”
谭谏严面容冷硬,显得没有一点生气。这样冷硬的面容叫余律师微微一怔,尤其他那双凤眼里像是有着些微的怅然和隐隐的痛楚。余律师开始好奇那位孔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他是谭谏严新聘任的律师,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的十分清楚。他只知道他不久前订婚,女方姓苏。当然好奇也只是好奇,身为有名的律师,他对这些有钱人私底下的情事通常抱着闭口不提的姿态。来来回回也只有那么些事,早就不稀奇了。
谭谏严的车开过川流不息的车河,经过半夏上班的医院时,斜过了目光。医院玻璃门大开着,不时有人走出走进。
孔半夏已经不去远光上班了,她合同违约,被董事会提出来要追究法律责任。他二话不说替她挡下来,那些董事个个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他现在说大权独握,说一不二,他们不会轻易得罪他。
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城市井井有条的运转,斑马线上人流涌动。他正准备发动车子,猛地在人群中看到她高瘦的身子。她穿一件银白色外套,长裤挺直飘逸,高跟鞋总是捡跟最细的穿,精致漂亮,干练而且亮眼。
他胸口钝钝,方向盘上手一紧,竟然有一种推开车门跳下车去追上她的冲动。
终于还是看见她了,他向来觉得和她终究要比一般人更有缘一些。
可是追过去有什么意思,车子后面喇叭震天的响,此起彼伏。
他收回看她的目光,发动车子。黑色的斩新克莱斯勒开过马路,气派而豪奢,他永远都是路人关注的焦点。汽车纷扬而去,他心里痛着,有个地方开始溃烂发炎。
他曾经是真心希望过和她一辈子,甚至愿意忍受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他想那样的一辈子一定是很幸福的。他们会有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不会没有父亲,会有最爱他的爸爸。他甚至想过孩子会像谁,可无论像谁,他会最爱他。可是他不能肯定,半夏的爱是不是一如他,还是带着惆怅。那曾经是他认定的最好的生活,他却向利益投降了。
他喜欢她,可他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利益。他眼睛定定看向指间的钻戒,两克拉大小,璀璨晶莹。他眼睛涌上湿气,他不知所措的仰起头,动作很仓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掉眼泪。他唯一的亲人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流下过泪。他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难过的。他原来是这样深入骨髓的难受着,他骇笑,仰起头。人活这一辈子,到底他妈的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