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烟聊到他爸爸年轻时候的那一点少的可怜的经历,他爸爸嗟叹着过去那些青春洋溢的时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呐,哪里有我们小时候有意思,坐上一列火车,下到哪就是哪了。身上什么不带,也可以随地扎根。”
半夏倚在他爸爸身边,听着两个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人闲侃。江远目光落向倚着父亲斜站着格外乖顺的半夏,嘴角牵出一丝笑纹,这样的半夏又是另外一副神态样貌,他第一次见。
最后孔妈提议打麻将,四个人坐了一桌子,江远一门心思的放牌给两位老人家,半夏也是逢年过节回家都要通过牌孝敬给她老妈不少钱的。这下好了,她老妈顺风顺水,一路赢到嘴都合不拢。
江远呆到下午才告辞,走的时候嘴角噙着笑,心里别提有多轻松愉快。半夏送他下楼回来,她妈妈就逮住了她。半夏瞥一眼桌上摊着的礼盒,已经打开来,里头花团锦簇的陈着两块表,几条烟,和一套半夏都不认得牌子的护肤品。
就冲着那两块表,半夏也知道剩下的东西定然也是系出名门。
她眼神瞟着,就听到她母亲问,“老实交代,刚刚那个年轻人是谁?你和那位谭先生是不是吹了?”
“妈,你别看着别人对我好一点就都以为人家有什么意思,他们家来头大,输给你的那一点小钱,你乐,他也不过是不痛不痒。”
孔妈妈被她激的没话了,自己生的孩子什么眼神!那年轻人对她女儿没意思?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呐。那分明是很有意思的意思。只是,来头大?到底是什么家世情况?哎,那孩子确实看着像是非富即贵的样子。据说那样的人家都不好相处,她不禁有些为女儿担心。其实她妈妈也觉得门当户对的好,比自己家稍微好一点的男孩子,最适合不过了,可刚那年轻人,她也一眼相着就觉得很不错,万中挑一,想一想,又觉得自个女儿优秀,就是配他也配的。
年假那几天总是让辛苦工作一年才能回家的人觉得特别短暂,转眼,又回到北京,工作忙碌。
孔半夏心底有一根委屈酸涩的弦,弦的名字叫谭谏严,而伸手拨弄弦的那个人也叫谭谏严。半夏看着眼前人,陌生又熟悉,怎么又出现了,怎么又碰到了,老天真是在捉弄她。
谭谏严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孔半夏,这样的不期而遇。他不过是从对面大楼走出来,就看到她。可是转瞬,他就想起大楼的隔街是江远的公司。
谭谏严眼内讥诮,心底五味杂陈,他看着她的反应,黑眸注视着她。只见她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在她走过去的那一刹那,他猛地一痛,伸手就拽住了她。
“孔半夏!”他声音磁哑低沉,又一次撩拨了她的神经。
她顿住,看向他,眼神是他未曾预期的莫名和冷淡,“在,请问有什么事?”
他一震,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他都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星期,手指上还有婚戒,牢牢的钉在指间!
她看着他的目光那么无辜和莫名,他还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
抓着她的手渐渐松开来,她也不挣,等着他完全放开,手从半空中垂掉回身侧,弹起,最终落定。
半夏俯眼瞟了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没有红,可见他力道还不是太大。
她垂着眼睫,其实她不懂,为什么他总是一副活像欠他的人是她的模样。她觉得他的表情很可笑。
她偏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手兜在大衣的口袋里,瑟瑟的拽着口袋里的衬布,脑海里竟然还是飘过以前一起相处的场景。她和他在小城的操场上斗牛,她三步上篮被他猛力的夺去了球,他抱球翻身,再一个高空弹跳,球投进了篮筐,不偏不倚,闷重的一声,篮筐晃动了一下,球从篮网里穿过,跌落下来,温吞的滚向远处。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们一起生活的画面现今回忆起来,还觉得鸟语花香。只可惜转眼,花败了,鸟飞了,空山绝迹。
她惶惶然的回忆着,向前走着,走的很慢,远远看来竟像是蜗移。恍恍的陷在自己的思绪间,没有注意,只片刻,身后的那个男人又追了上来。
“半夏!”
他又叫她,她心里想,他总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不干脆,看似深情,其实只是她的以为。他不过是编造了表象叫她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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