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握紧拳头,心慢慢镇定下来。她要让这双承载着他一切情绪的黑眸再次张开。
将手穿过白容的腋下,拉扯到的伤口入骨的痛,若馨双腿一软,却还是稳住了。她扶着白容艰难地站起来,将他背负在自己背上,咬着牙,向战圈外移去。
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死掉。
她必须尽快先将他带回白家村,她记得祀堂后有一块青寒石,能保尸身不腐。她要先将他带回去,然后再想办法。
只是,如今她祭司能力尽去,没法再以五感交换来救白容。
到底谁可以?
将白容扶上骏马,若馨也随之跨坐在他身后,扯下束腰的长腰带,绕过白容的腰部,将他紧紧和自己绑缚在一起。
看着白容微垂的头,触碰着他温暖不再的胸膛,若馨心一酸。
“驾——”若馨咬牙,忍下心中万般愁绪,驾御骏马向万春县快速疾驰。
脑中思索着任何能挽回白容的方法。
陡然间,一个人跃入她的脑海。
......风华。
世上非只有东衡祭司能让人起死回生。她是失去了祭司之能,可还有柯蓝神使。
风华可以救他,可以救白容。
心中为这燃起的一个希望而重新振奋起来。
她知道她和风华之间的恩怨,但如今,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救得了白容,她都愿意付出。
......
不知是否是皇甫贤送的天芝丹和她的血混合能暂保白容尸身,两天两夜若馨赶回白家村后,白容依旧如死时一般,并未有任何异变。
匆匆将白容带到白氏祀堂后,她将白容小心地放躺在青寒石上,褪去他身上的衣物,看着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若馨忍住心口难言的酸痛将他的伤消毒清理,仔细包上纱布。
抚摩着白容冰冷的面颊,若馨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白容,你等我。”
白家村人并未完全走完,还余有二十几户四十多人尚留在村中,不知是否知晓了当日她同长老的争执,眼中看着她都带上了几分不解和恐惧。
怕是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祭司吧。
若馨没有理会他们,回家换下身上血污的衣裳,再在外头披上一件披风,便又匆匆离开赶往万春县。
若馨驱马入城,披风帽檐低垂,遮住了她的颜面。因为常有未出阁的女子怕被人看见容貌,出外在常服外披件斗篷,因此若馨这装扮在县城里倒也不突兀。
沉沉的灰,让她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身边的人人来人往,倒也没有对她多看上一眼。
赶往清和坊,那儿如今却是大门禁闭。
若馨在外伫立片刻,便立时离开,去往那个自从与风华决裂后就再未去过的宅子。
宅子的大门落了锁,若馨摸向腰间,动作略滞后取出一把铁钥匙,将锁打开,走了进去。
在屋子里环视了一眼,摆设依旧未变,在桌面上轻轻抹过,没有一点灰尘。
......
他还有到这里来吗?
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一点声息,若馨蹙了蹙眉,又走了出去。
方走到门外,便看到一个身着暗青色长裳的男子候在门外。
若馨一惊,顿时提高警觉。
那男子气息绵长,目光神锐,功夫不弱,不过身上却没有散发丝毫敌意。见她从宅子里出来,男子便走到她身旁,对她低声恭敬道:“白姑娘,我们殿下有请。”
殿下?
是风华么?
若馨仔细审视他的面容,片刻,问道:“是哪个殿下?”
那个男子面色不变,平静地应道:“是风华殿下。”
如今身在东衡,风华为敌国柯蓝皇子,便是提到秦真华便也是一个避讳。知道风华是皇子的怕也只有他身边的人了。
略思片刻,若馨应道:“公子请带路。”
将若馨请上不远处的马车,男子也跨上一旁的骏马,在前头引路,若馨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注意着车外的景象。
马车驶到东门附近一个静僻的小巷后,男子便请若馨下了马车。
宅子静僻,园子里的植被因为入了冬,大都已经落叶枯枝,虽然采光很好,可是因为这样的萧条而多了几个寒意。将若馨带到一处房门前,男子垂首,通报道:“公子,白姑娘带到。”
静了一静,屋中传来一声,“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