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没错,在大拆迁的时候在一个墙根下面挖出一坛子洋元,县里的电视台还专门来采访还在电台滚动播出了两个多星期呢,去县里电视台肯定能找得到资料。”
拉着方有容的手,激动的她像是个孩子,“真的吗?那个坛子是不是酱色的。就是过去泡萝卜干的坛子?”翻着泛黄的日记把上面随意记录的一些句子让方有容确认。
“对,肯定没错,就是很普通单纯的腌咸菜的酱色的小坛子,赶紧回去看看吧,那些老人都还把当年的事情记着呢,我家楼上还放着当时捡回来的老宅子的楼门雕花木刻呢。”跟着激动起来的方有容再三确定着。
摸索着陈旧的笔记本,她哭了,家里关于父亲所有照片和遗物都是和母亲短暂相聚的的唯一见证,父亲骨骸究竟在什么地方早已无从寻找,只有在烈士陵园中有象征意义的衣冠冢,家里那老箱子内几件父亲唯一的衣物除了她这个女儿之外还有谁会帮着整理,她渴望在父亲的家乡为父母立个衣冠冢的合墓。
沉默着,她轻轻道,“那里的人是怎么评价我家的?”
“好人家。我没说奉承话,这些是听老人家说的,据老人们闲聊起来都说,在困难时节中逢年过节,要是谁家揭不开锅只要上那大地主家讨要,就一定得到些米面。”方有容实话实说:“现在镇子的格局还是延续老宅的格局,如今镇上的老人也越来越少了,您快点回去看看听听吧,我奶奶她们都记得当年的事情,只要您不嫌她唠叨,她能和您说上三天三夜。”
激动的她拍着方有容:“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你带路。”
“我?”
看着闻言立即耷拉下肩膀的方有容,她扬眉:“不愿意?”
“不是……”很为难的方有容呐呐道:“昨天我才从老家回来,——”
面对她明显示好的局面,一向会卖乖的方有容居然想要拒绝?
方有容不是没眼色的小孩呀。看了方有容一眼,盛则刚侧身询问:“对了,你说过今年过年你奶奶办大寿,家里很热闹吧。”
盯着再次耷拉肩膀的方有容,盛则刚道:“家里出事了?”
“不是。”不想让盛则刚的妈妈误会,只有把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坦陈出来了,“最近我在老家比较有名,我不想回去。”
比较有名?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大明星吗?
做好被嘲笑的心理准备,方有容道:“这次回家,碰上奶奶绝食抗议仪式,她老人家一心想要口棺材以备将来土葬,不得已,我就给奶奶在县里买了个墓地。”
眨眨眼,方有容看过去,听着的盛家全部很正常,没什么反应。
“这不是很正常吗,老年人对死后的归属确实很上心。”盛则刚的妈妈看着方有容道:“在大寿期间买的被人说闲话了?那也是你办事不周到。”
“不是这样,是……”方有容很不好意思,“问题是我给奶奶买了那个墓地之后,全镇的老人都称我是镇上最孝顺的孝子贤孙,有点肉麻。回头一想,原来人生最终的最奢华的归属居然只是一块方寸的墓地,有点感悟,人生并没有预想中的精彩。”
斜着眼瞄着感慨着的方有容,……,都在对抗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的盛家一家保持的沉默有点长。看不出这位还挺有格调的,深沉的情怀可以去当修士了。
知趣的都不搭话。面对忍隐不语的方有容,盛则刚探究方有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开始对物质、世俗有点厌倦了?”
面对这种问题,方有容更加感慨:“当然不是,我也认真想了很久,有点难为,最终还是觉得钞票挺好,金子也不好错,享受也很舒服。”
……,……。
“盛三!”
被点名的盛三侧目看着叫唤他的姐姐。
“看到了么,这才是幺子撒娇的范例。”她撇着唇角:“学一学,有好处。”
幺子撒娇的范例?方有容被打击了,他什么时候撒娇了?他要撒娇也不至于当着盛则刚的家人的面做出不妥的举止来吧。
对,方有容撒娇了,而且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不想说什么的盛则刚伸手捏捏方有容的脑袋。
“好了,天不早了,回房休息吧。”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盛家女主人发话了。
盛则刚拖着揣着小塔站了起来准备回家的方有容向家人道了晚安上楼回房,天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休息了。
盯着被盛则刚拎进卧室的方有容的背影,盛则刚的妈妈哼哼,“居然用那么蹩脚的理由拒绝我,他难道就不怕我给他穿小鞋吗?”
“算了,他是幺子嘛。”盛三溜达着回自己的区域了.
是噢,幺子都有任性和自我为中心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