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便是做了,既然敢做,她就敢认!这是十二的原则。
哪怕是在此刻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她也从未想过为自己辩解。
“很好,”轿中人轻笑一声,那笑,听在众人耳中,仿佛一只小猫在挠着他们的心窝,心潮难耐,“你想好如何谢罪了吗?”
“哼,要杀要刮,悉随尊便,我司马如意即使是死,也绝无可能向你认罪!”十二倔强的说道,脸上一片无畏之色,她能够感觉到,随着她的话语而来的,是身上愈发沉重的威压,浑身的骨骼都在叫嚣着跪下!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倒流!可她硬是咬着牙齿,哪怕脸色已是惨白如雪,依旧不曾弯下半分背脊。
如同一株松竹,傲然于这天地之间。
明夜躺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即使他再如何不甘,可实力的高低就摆在眼前,他根本无法做到如十二这样,去抵挡这股让人窒息的威压,脸几乎被这股压力压得变形,紧贴着黄沙地,唇红齿白的容貌,狰狞一片,神色不甘!
双手死死扣住地上的沙土,即使是指甲翻飞,他也浑然未曾发觉。
与他同样的还有睿王、邱楼等人,在这近乎骇人的威压下,除了十二,几乎没有人还能够保持站立的姿势,跪的跪,倒的倒,校场内一片狼藉。
“有骨气,”轿帘忽然被一股劲风吹得翻飞,一抹白色的人影翩然从里面走出,一袭如瀑般黑润的墨发用一条银色绸缎随意绑在身后,一袭朦胧的白色纱衣,宽袖窄腰,脚踏一双白色布靴,明眸皓齿,眉黛轻扫,朱唇微点,活脱脱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样,飘渺出尘,仿佛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恬静、安详、倾国倾城。
如果说凌宇寒时一朵罂粟花,那么此刻这个女人就是一朵纯洁的白莲。
她静静站定在轿子外,身后左右两侧各有一名白衣少女,姿态并不高傲,却叫人有种,仿佛在她面前,自己一身污秽的错觉。
只不过,十二还是清楚的在她眼底看到了属于凡人才有的七情六欲。
“该死!你居然敢直视宫主容貌?”一名白衣少女冷声低喝道,手指指向十二,那模样,仿佛十二就是地上的爬虫,只是看这宫主一眼,就会玷污了她一般。
十二垂头低笑一声,难不成她还是什么九天玄女?自己这等凡人,甚至连看都是一种错?
“无碍。”璇玑略一抬手,止住了侍婢的话,一副大度的模样,好似一尊佛,原谅了对她不敬之人,只可惜,她这般做派,在十二眼中嫣然成为了惺惺作态!
俗话说,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显然,这句话璇玑是不知道的。
“你自我了结吧。”璇玑静静站立在原地,双手带着一双白丝手套,纤细的十指被包裹在手套中,她看着十二,淡漠的开口。
明夜面露惊骇,邱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骤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匆忙抬头,视线纷纷落在那孤立在擂台上,身旁是七名跪地不起武者的清冷身影上。
不要……
心头凄凉的呐喊、嘶吼着。
不要……
千万不要答应……
十二小指头微微一颤,她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她说什么?疑惑的目光移向璇玑,吃力的抵挡住这股恐怖的威压,“劳烦你,再说一次。”
璇玑微微蹙眉,即使连皱眉,依旧美得惊心动魄,有些天生就是如此,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够牵扯住所有人的目光,她是如此,凌宇寒也是如此,“你自我了结,我赐你一个痛快。”
这话,听着好像十二捡了什么大便宜,得到了什么恩赐一般。
如果她没听错……
十二两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几下,这个女人,是在让她自裁?
叫她自杀?
十二的神色有瞬间的变化,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活脱脱一个调色盘,许久,她怒极反笑,仰天猖狂大笑道:“哈哈哈,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以为单凭你一句话,就可让我放弃这逃命?”笑声一顿,一双猩红的眸子,发狠的瞪着璇玑,“你做梦!”
她十二,就算是受到再痛苦的折磨,受到再恐怖的打压,也从没有过轻生的点头。
而这个女人,又凭什么?
以为她一句话,自己就可以舍弃掉生命?
她还不配!
璇玑脸色骤变,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当众拒绝,淡漠的眸子染上几分不悦,“我已经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
“得了吧,要杀就杀,想让我司马如意自杀,别说是你,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十二态度倨傲,双手在身侧紧握,眸光冷冽如刀,视线直接扎向正前方的璇玑,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我司马如意,要死,也是战死!”
想让她自杀?
除非让这具身体,再换一个灵魂,若不然,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