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机械厂住宅小区,张天明的家,客厅里,张天明站在那里,看着空空荡荡的饭桌发呆。
李麦对想要上前劝说的田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然后走到表妹身边,低声说道,丹丹,你陪陪他,尽量让他哭出来,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我跟一哥就在外面。
表妹眼睛红肿得厉害,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天明家住在一楼,走到外面,就是一块空地。往常在这里乘凉的人此时不见了,远处的门卫室附近,警察勘察完现场撤走了,有两个人正在用水冲刷地面。
在门口附近的几把椅子上坐下,一哥深深叹了口气,接过田军从门卫处借来的水烟筒就吧嗒吧嗒地无言地抽着烟。
父母亲一天之内死于非命,对张天明的打击,可想而知。
李麦深深呼吸了一口,依然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看着田军,说道,老田。
田军走过来,麦哥。
你现在回去,把弟兄们召集起来开个会,提醒大家近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黑龙帮有没有残余的人留下,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李麦沉声吩咐着。
一哥吐出浓浓的烟雾,说道,没错。找丧彪商量一下,尽量排些把得罪过黑龙帮的弟兄家人保护起来。
田军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丧彪会配合吗
一哥点了点头,会的,方彪这个人是个忠诚的人,既然他选择了跟着小麦走,那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我马上回去办这个事情。田军当即飞快离去。
田军走后不久,李麦和一哥就看见一个腿脚有些不便的老人,拄着拐杖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缓缓走过来。
老人走得很慢,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走到张天明的家门口。他放下袋子,有些艰难地蹲下去,慢慢地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却是一些银宝蜡烛,和一瓶二锅头,一包香烟。
老人把二锅头和香烟捡起来放到一边,拿出打火机,微微颤颤地把纸钱点着,就在张天明家门口烧了起来。火越来越旺,老人拆开烟一根根地扔进火堆里,一包烟扔完,纸钱蜡烛也化为了灰烬。
他拧开二锅头,一圈一圈地倒在灰烬上,嘴里慢慢念叨着,老弟,弟妹,恶人自有恶报,生死有命,天明当场就把凶手正了法,安息吧。
原来是张宝伟夫妇生前好友。
一瓶酒倒完,老人拄着拐杖站起来,动作非常的艰难。
李麦急忙起身走过去,扶了老人一把,老人家,您有心了。
老人似乎早知道李麦在边上看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有心了。
对上老人的目光,李麦心里微微一震,那绝不是普通老人家有的目光。看着老人斑驳的脸庞,李麦似乎能够从中看到很多东西来。
李麦觉得这老人不简单,扶着他往椅子那边走,说,老人家,请这边坐。
一哥也站了起来,有些驼背的他若不是比较好的皮肤,看起来跟老人家也没什么区别。
请了老人家坐定,李麦和一哥才坐下来。
啊
此时,张天明家里突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声音由高到嘶哑,再到低落,再到悲痛,接着就是蕴含了无穷无尽悲伤愧疚自责愤怒的哭声。
是张天明,他终于爆发了出来。
唉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李闲,这个苦命的孩子。
李麦和一哥同时一愣,对视一眼,李麦问,李闲
老人两手放在拐杖上,看了李麦一眼,说道,就是张天明。
这是怎么回事李麦纳闷,就连比李麦早认识张天明的一哥,也糊涂了起来。
张天明叫李闲
老人微微抬头,目视夜空,缓缓道来,这孩子并非张老弟夫妇所生。这个故事说来话长1988年,越战最后一批轮战侦察部队第17侦察大队里,有一个叫狗剩的新兵。造花名册的时候,他的排长问他叫什么名字,狗剩说自己叫狗剩,没有大名。他也姓李,当时,李排长就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李闲,狗剩很喜欢,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看家李麦和一哥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来,老人微微摆了摆手,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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