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莫名有种,被看透一生的惊悸。
……
百里风间从茶楼之中出来,纵身便往城外而去。如今红衣失踪了,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得寻着办法,把人找出来。
还未及至城外,便忽觉脑海之中意念一动,有种颇为熟稔的感觉一念袭来。他思索片刻,眉心之中阴云倏然而散,豁然开朗。
而后他调转了身形,循着那熟稔之感所在之处而去。
不消多时,便来到了一间旧宅之前。宅门大开,小院之中一目了然。院中树下如今便支起了一张小桌,桌上酒壶备好,酒杯成双,桌前坐着一人。
定睛一看,这人面色黝黑,目如铜铃,腮胡丛生,身材壮硕。却无端穿着一身素雅缎子,手持折扇,头带书生纶巾,颇有几分风雅。
见得此人,百里风间心下明了。而后收敛了周身气势,负手信步而入。
那人听得门口响动,不曾抬头。仍旧低头看着桌上一放锦盒,只开口闷声说了一句:“你来了。”
百里风间不答,走至近前,掀起衣摆盘腿坐至小桌对面的那方蒲团上。
“年伯,阔别多年,不曾想你隐居于此处。”
这是年三娘的父亲,却与年三娘早就断绝了关系。
那人听闻,抬头看他,哈哈一笑,惊起了树上落下的几只飞鸟:“你方来城中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原本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原本只是想试探一回。没想到,没想到……”
而后他将手中锦盒阖起,放在身侧。伸手拎起酒壶,为两人将酒杯斟满。这人的手如蒲扇一般大小,纤细精巧的白玉酒壶拈在他的手中,如同微茫一叶。
“你这附庸风雅的毛病愈发地变本加厉了。”百里风间开口,毫不留情。而后端起酒杯,置于唇边一饮而尽,叹一声好酒。
那人笑道:“若是不附庸风雅,今日你如何能喝到这般好酒。早年之前,我便想,若是能在百里剑圣口中听到一声好酒,那便也不枉此生了。”
“不知道多久之前,我便听闻,你那酿酒的玩意儿被人偷了去。如今没了趁手的家伙什儿,这酒徒的名号,也算是废了一半吧,”百里风间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子,挑眉道。即便是寒暄交互,言语之中却仍旧是冷意十足,“你那酒楼,是卖给了别人,还是被你自己女儿盘走了?”
年伯似是明了百里风间是什么样的人,听他这么说却也不恼,哈哈一笑,回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那茶楼确实是三娘的。
见百里风间许久沉默,年伯又道,“前些日子我寻了这城里的一位星相名家,让他为我占星一局。这星占之术着实神奇无比,他替我算出了这物什是如何丢的,是何人取的,最后告诉了我,这人如今在何处。若是有这么些消息,我还是不能把这东西寻回来,那我也白活了这么些年。”
百里风间听闻,眸中浮现些许诧异:“星相名家?”
那人点头,感叹道:“神乎其神。可这人颇有些玄机,虽说世人知晓他的所在,可是若是他不想见的人,那人便是寻遍了整个城,那也是寻不到的。”
百里风间垂眸思索片刻,出言问他:“你可否将那人的所在告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