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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六卿,哪一个都比他们有实力,也有势力。
威望、人脉、地位、名声、财富、死士、家臣……什么都不缺。
大尹灵琦冷声道:“六卿之乱后,中行逃于齐、智氏亡于秦,如今他们可还有封地家臣?可还有权势?”
“除了墨者传出的那篇青出于蓝之外,中行氏众人可还有什么?”
“再者,昔年咱们政变得权,昔日大尹逃亡于楚,如今其家族又在何处?又有多少财富?”
他说的众人默不作声,又道:“一旦司城皇得势,我们必被屠戮,又有三晋作为依靠,我们除了逃亡楚国又能怎么办?”
“楚王就算接受,可有封地于我等?公族王族尚且不能够全部分封,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昔年大尹逃楚,如今家族凋敝,可是连封地都没有,后世子孙传闻也有牧羊助耕者!”
“早晚是死,死则举大事!总不能如墨者所说,让我们变为温水所煮的蛤蟆,那时候连这样拼死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说完这些,在场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太多的例子、太多的前人事,都是如此。
贵族只是身份,真正有力量的还是封地和权力,当年的乐氏分支,虽然如今也有乐羊子这样的人物大放光芒,可乐羊子之前却只能做门客……
难道,让他们、让他们的家族后代,再去从门客做起,重走一遍门客、大夫、卿的路?
众人想到这,大尹灵琦便道:“三年前我等已经盟誓,背盟者死。墨者曾言,盟约必是利害相关才能延续维持,这是正确的。”
“在场诸人,若举大事,将来可学韩赵魏之事,即便不成,亦能各成附庸。”
“若不举大事,司城皇一族得势,三晋兵至,只有逃亡一途。如今就算投靠司城皇,又能得到什么呢?就算现在得到了,将来皇父钺翎继其父之职,难道不会收回吗?”
叔岑喜闻言,带头道:“如此,我愿举大事而死,亦不愿做温水煮杀之蛙。”
其余人也纷纷道:“我等皆愿!”
大尹便道:“此事需机密。”
“府库内,自有死士,这是可以信任的。你我府中也都有些饲养许久的死士,他们重义轻生,这都是可以成事的。”
“但即便你我府中死士都集中起来,也未必是墨者的对手,而这种事又不能使私兵甲士出面,所以这件事还需要楚人配合。”
“要选机密心腹之人,前往楚营,与楚人相约。”
“楚人攻不破商丘,所以不攻;而楚人若不攻城,那么我们便没机会动手。”
“需要楚人一次攻城,吸引墨者注意,我们再焚烧府库粮草、在城内放火,让城内的粮食只能支撑一个月。”
“城北处,有我的人,那些死士做成之后,可由北墙出城,只说是楚人细作所为,司城皇纵怀疑,也不能指责我们。”
“到时,城内缺粮,民心必愤君上背楚招致饥荒,我们便可广传童谣,引领甲士逼迫君上让位与公叔。”
“楚人这一次要攻的让墨者全力防守,但楚人依旧不能破城,因为墨者守城术无双天下,所以终究我们还有机会在城内做成这件大事!”
他将计划说出,正可谓天衣无缝,只要能够说动楚人发动一次全面进攻掩护城内,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做成。
至于人命,那无关系。
换成司城皇,也是一样,这一次楚人围攻,也正是司城皇所期待的……城内不惨,他请三晋出兵就无意义,城内民众就不会支持他。
换了谁,城内百姓都苦,只是在利用这些苦,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