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屣,谓小履无跟者也;踮,谓轻蹑之也。
这种赵地的舞蹈,穿着无跟舞鞋,伸展身体,用脚尖点地,高速旋转,而且市井文化之下,穿的又……少,一旦演出,人满为患。
踮屣不是芭蕾,但是芭蕾的近亲。都是穿着无跟的舞鞋,依靠脚尖点地。
很多邯郸女子专门跑到泗上来演出,不乏大家,至于到底算是艺术还是低俗,那就是人各有见。
不止如此,西门彘曾以为墨者一个个都是穿着草鞋短褐,行义天下……结果到了泗上发现,泗上的确有很多穿短褐草鞋的,穿短褐草鞋的不是穿不起,而只是墨家的一个派系:号称不能让天下人都穿上棉布衣衫和棉布鞋,自己绝不先穿。
这派系的人挺多的,但是并不影响这个他们听听音乐、看看演出。
而除了这个派系的人之外,别的墨者虽然谈不上侈靡,但是就整体生活水平而言,当真是比别处的农夫高出了数倍。
墨家的道义里,鼓励众人发财,只不过限定一个条件:认为封建贵族那种食利地租贵族是蠹虫,但是经商、做工等,大力支持,鼓吹“劳动致富”。
墨子在的时候,就说:合于天志则天帝庇佑,必使之富。
于是富裕,就扭曲成为“执行天帝让人过得更好的意志”的体现。
在“剩余价值”理论出台之前,在打倒贵族封建土地所有制之后,在维系“平等”这个虚幻概念之时,在“财富源于劳动”的理念下,很容易扭曲成这样:天帝肯定是希望人们越过越好,那不富怎么能算是合于天志呢?
所以财富就可以“不择手段”,惟害无罪,法不禁止即许可嘛,我往南海夷狄聚落卖枪、我买卖夷狄人口、我们商会煽动部落城邦内战、我们商会诱骗加强制当地人去金矿劳作……但我致富了,而且法律没说不准,所以我的行为合于天志,天帝庇护。
说到底,墨家不是农家,不代表小农阶层的利益,反对贵族,却不反对土地联在一起使用:土地集中使用是好的,只在于所有权归谁。
墨家也不代小手工业者的利益,分工制的大作坊、冒着浓烟的各种大作坊,都是墨家手里的,利益集团早已形成,怎么可能因为影响力家庭手工业的生产就割自己的肉?
拥有最多作坊制原始工厂的墨家,谁当巨子都得为自己的利益代言,难不成还能为了“工厂损害家庭手工业这利益、粮价低伤害小农阶级利益”于是决定不与民争利,炸了所有的作坊、通过禁止粮食进口保护粮价法案?
如今的墨家,早已不是当年墨子时代的墨家了。
自从适进入墨家、主管宣义部之后,其实代表的就是当时没不存在、但现在已经开始萌芽的新兴资产阶级的利益:于此时,正是先进生产关系的代表、诸夏前进的方向。
墨子去世后,理论水平和威望适都最高,修正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墨家要求平等,又对民众多加关怀,因为“利天下”这三个字,注定了墨家得讲墨家的“仁义”,虽然代表着新兴资产阶级的利益,但却不可能无底线地站在他们哪一边,出于道义又必须注重底层的利益。
本质上商业资本往泗上跑,不是因为泗上好,只是因为泗上相对于别处对大工商业者不那么差。
最起码,泗上讲天帝之下人人平等,讲惟害无罪,**的主体是人,讲权力和义务的统一,新兴资产阶级最大的敌人是旧贵族,而旧贵族又往往可以利用小农阶层反对新兴资产阶级,泗上算是唯一一个能够护的他们周全的地方。
市民阶层对平等的热忱、新兴小资产阶级的“利天下”的狂热、如同圣徒一样揣着利天下之心的自苦以极派墨者、新兴工商业资本要求九州统一市场的要求、一群系统学习了阶段性乐土的墨家高层、刚刚分到土地日子相对二十年前和逃亡前如同天上的农夫……这就是泗上扩张的力量。
有热忱的、有信仰的、有狂热的、有求利的、有不得不服役的、有把工作当成混饭吃的……这就是此时墨家的泗上。
这一次制法大会关于“限购外地粮食”的法令争论,工商业者其实已经有能力和农夫代表抗衡,虽然仍旧不足,需要墨家宣传帮一把最终强制通过,但是投票比例刨除掉必须执行中央决议的墨者,实际上已经可以旗鼓相当。
谷贱伤农,泗上虽不至伤,但农夫的利益肯定受损:宋国等地,一些贵族驱赶封地农夫,留下一部分人口经营,大量的粮食销售到泗上这个无底洞,粮价日贱,泗上农夫的利益不受损就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