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没有掩护、没有策应、甚至没有火炮扰乱,让这些人出城袭扰?”
“这要是在咱们军中,督检部必要找他谈话,早送他去南海去建设乐土去了。”
第一师作为泗上的精锐,兵强马壮,早已经换装了燧石枪,整个泗上半数的先登营或者叫掷弹兵都是从第一师分出去的。
齐装满员的七百五百多人,如今却唱不了主角,这一次围城战的主角是工兵、炮兵和那些分出去的先登营掷弹兵。
他心中早就窝着一团火,自己这一支主力师竟要给工兵和炮兵打下手,做他们的附属,为掩护他们而存在。
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备城中的人反击破坏壕沟,参谋部的人早已经制定了完善的备案。
在距离城墙二百五十步的第二道平行壕挖掘之后,他们师的一部就前出到距离城墙三百步左右的距离,那里是城上火炮直射的范围之内,但却不是瞄准射击的范围之内。
现在各国火炮的内膛加工技术都不合格,若不然泗上制械所的人也不会为了气缸愁的到现在也只能做出来那种只能用于煤矿提水和拉车用的气机,三百步的距离已经是这时候各国铜炮所能瞄准的极限。
泗上的能稍微远些,也就占了几何和九数、以及一些机械加工的优势,但也优势不到哪里去。
用柳条筐装土做好的防御营垒胸前,可以阻挡城头可能的炮火和铅弹、弓弩,也能够在后面整队。
一旦二百五十步远的平行壕拓宽为四步完成,他们就可以继续向前推进一点。
在城门的正面,第一师一共有六个连队驻守,还有两个先登营连队,用于以防万一敌人冲入了壕沟在壕沟内肉搏厮杀。
第一师的师长看不懂城内的意思,在他看来,这要是在泗上哪个军官作出这样的决定,肯定要被督检部找谈话,下场十有八九就是送去南海建设乐土。
他预想过城中的反击方式,包括且不限于趁着夜晚夜袭、趁着攻城的间隙最容易松懈的时候反击,但却从未想过这样的反击方式。
他所预想的,犯了一个大错,就是用泗上义师的组织力去预想敌人的组织力,不是哪一支所谓的诸侯强军都可以夜袭的,也不是哪一支诸侯强军都可以在不整队的情况下保持不退的。
透过望远镜,师长可以看到三百多人排成阵列,踏步向前。
最前面的人头戴皮帽,身穿皮甲,手中持剑,最前面的一个人擎着一面旗帜。
后面的人手持戈矛,再后面还有些鼓瑟吹笙的鼓手乐手,寂静的砀山城外飘扬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浚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方将,帝立子生商。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不竦,百禄是总。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若有若无的歌声伴随着后面的鼓手的乐音,越发清晰。
这是一首诸夏特色的史诗,诸夏是有史诗的,商人有商人、周人有周颂,哪怕是齐国都有姜太公乘车冲击的勇武诗篇。
这是一篇属于殷商公族的史诗,记录了从商契到成汤的恢弘。
这样的史诗伴随着那股明知必死而向前、颇有墨家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气质的斥前进,似乎会极为肃杀。
然而第一师的师长听了半天,却忍不住笑骂道:“狗日的皇父钺翎真把自己当伊尹了?商颂数篇,他倒是会选这首,有意思。”
师的墨者代表失笑道:“终究,他只是询政院大尹,却非宋公。除了自比伊尹,就只能自比傅说。”
“然而傅说那是‘上帝托梦’于武丁而选出的,出身过于低贱,合尚贤之理,他又不能用。伊尹嘛……哈,他倒是想做,这是将我们比作夏桀呢。”
“他这么唱,倒真的说明天下已经不可能弥合了。在贵族眼中,我们是夏桀;在庶民眼中,我们是汤武。同一个人、同一个义,却有不同的看法,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