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军团的高级军官们看着这份方案,各自点头。
计划中,需要四个先登营掷弹兵连队发动冲击,在冲击之下,要挖掘一个可以容纳一千人左右的宽敞壕沟,并且做出一个一次性可以出入百人的出击口。
诱使守城一方将大量的兵力部署到凸角上,炮兵轰击一个时辰便停歇两刻,诱使守城一方误以为要攻城,再忍受了炮兵轰击了一个时辰后再次进入凸角。
如此反复三次,大约正好是正午的时候,先登营开始攻城,炮兵立刻转换攻击方向。
同时在之前的轰击中,工兵挖掘臼炮的部署壕沟,将臼炮运送到更为靠近城墙的地方,一旦攻击开始,臼炮越过凸角轰击凸角的后方。
先登营登城之后,以第一师的一个旅登城,每个人背负一袋沙土,按照连队为单位,迅速部署简易的工事。
第一师的剩余四个旅随后携带土石,向上运输,加固凸角防御工事。
集结二十门小口径的、可以迅速挪动的、发射一斤铁弹的小铜炮和一部分轻便的虎尊炮麻绳炮,跟随第一师的第一旅登城。
骑兵在反向准备,预防敌人弃城逃走,第二师负责反向的拦阻。
如果敌人负隅顽抗,则守住凸角,工兵迅速在凸角下方堆积羊土山,争取在第二日中午之前完工,将炮兵部署在紧挨着凸角的羊土山上,形成对两侧的压制,步兵再逐渐扩大战果。
六指看过之后,在一个时间上点了一下道:“攻城可以再拖延一天,先用炮轰击一日,第二日再选择猛轰一点。时间还足够,不用急。”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沛邑军团的墨者代表道:“我还是老调重弹。计划一旦制定,以如今依靠旗语、鼓声和传令兵的传令手段,不能有差错。各部的高级军官必须亲临一线,在领悟上级意图的前提下,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立刻做出决定。”
“总体上,按照计划来;细节上,临机应变。不能说这边凸堡还没有攻下,工兵就傻乎乎地按照时间规定的去挖羊修土山了。”
“还是老样子,各部的墨者代表亲临一线,军事主官负责全局指挥。”
这一直以来都是泗上义师的规矩,尤其是通讯手段基本靠喊的前提下,必须要有高级军团在前面,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六指当年做旅的墨者代表的时候,也需要带头冲锋,十余年前如此,今日仍旧如此。
只不过他现在是主帅,不是墨者代表,需要留在后面总筹全局,军团的墨者代表需要亲临一线,各有分工。
好在这份计划本身是线性的,不是类似于分头并进这样非线性的,一步一步都是有先后次序的,出意外的可能性也就小了许多。
先登营不攻下凸角,第一师的步卒就没必要继续下一步,凸角不被控制,工兵也就没必要在凸角下堆积羊。
六指补充道:“唯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臼炮移动的时机,以及一定要做好敌人困兽犹斗、拼死反扑的可能。既然炮兵做主伶,步兵一定要掩护好他们。”
“如果没有问题,也没有补充了,就表决下吧。”
众人再想了一下也就没有了其余的意见,表决通过后,由记录人员记下来作为档案,随后又召集了攻城方向的旅级干部,讲清楚意图。
在他们了解了意图之后,再将目的告诉连队,由连队传达给每一个士卒,让他们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商定各个连队的任务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当然,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是不必和每一个士兵以及连级干部讲述的,比如炮兵猛轰的间隙诱使守城一方集结城上之类的事。
…………
第二日上午,炮兵在继续轰击,以维持炮膛热度自动降温而不是急速射用油或者水强制降温的频率下,这种轰击已经持续了半天。
诸侯国使者们眼中的砀山已经犹如那些志怪故事中烈火恶魔丛生之地。
砀山特产的坚硬的石头在这种时候,并不如看起来更为松软的泥土。
经过数百次实验得到了、让更多的铁弹弹起乱飞而不是直接砸在砖石上的角度,使得城外的几十门铜炮发射的铁弹毫无规律地在砀山城的城墙上乱飞。
这种毫无规律地乱飞,最是骇人,也最容易摧毁守城一方的意志。
守城的士卒永远不知道铁弹会飞到哪里,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面对一下被数斤中的炙热飞舞的铁弹砸碎身体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