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尘不知道风息堡的确切位置,他只能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方向上,霸王龙留下的脚印一直指引着他。从霸王龙的洞穴出发后,他已经在森林中独自行走了三天,不过他依然没有完全走出那只霸王龙的狩猎范围。空无一人的森林让狩魔猎人感觉自己摆脱了无形的枷锁,一直以来混沌以及现实中各种博弈所带来的压力,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每天在临时休息点苏醒的时候,徐逸尘都会按照自己的预订计划行动,获取食物,寻找附近生物留下的痕迹。甚至不辞辛苦的辨别每一处动物留下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来确定,周围的生物,依然处于健康的状态,还是已经被瘟疫感染。开头的几天很顺利,他检查了自己路过的每一处水源,刚下过雨,水质不是很清澈,但是没有受到任何污染。周围的动物们尽管数量不多,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病变的现象。这比徐逸尘预计中的情况要好很多。原本他以为这个方向上已经尸骸遍地,到处都是死而复生的尸体。看起来,那具人类不死者很可能是误打误撞,一个人溜达到森林中,被那只霸王龙当成点心吞下去的。在清理过那只感染瘟疫的蜥蜴后,狩魔猎人在那颗树干上刻下了一个记号,他打算搜查一下周围,看看是否有更多的感染生物。在现实中的经验告诉他,针对这种丧尸病毒或者瘟疫,越早开始进行灭杀工作,效果越好。不过,如果这场瘟疫如果真的是从风息堡爆发的,一路蔓延到了这里,那么什么样的防疫措施都没用了。那瘟疫已经感染了足够多的活体,足以面对任何层面上的打击了。但是,这已经成了徐逸尘的职业病,一想到自己周围很可能存在感染生物的巢穴,不清理干净,那感觉就像强迫症患者看见一只放的不整齐的杯子一样。徐逸尘在发现蜥蜴丧尸的那颗树木周围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最终他在那颗大树东边一公里多的地方,发现了一处被污染的水潭。这处水潭显然在大雨之前就已经存在,有不少兽道在水潭周围分布,在狩魔猎人过来的路上还能看见不少被吃剩下的骨头。水潭中有些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不少虫子的尸体。一个装着盔甲的人形生物倒在水潭旁边,只露出了两条大腿,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在水潭周围,连森林中永不停歇的虫鸣声都消失不见,显得无比安静。徐逸尘用【优雅撕裂者】刺穿了尸体的小腿,一股恶臭随着伤口散发了出来,让原本就十分恶劣的味道变得更加难闻了。长剑入体的感觉,不像是刺穿了人类肌肉的感觉,更像是在切割什么腐烂的水果,毫无着力感。徐逸尘微微用力,试图将尸体从水潭中拖出来,结果锋利的剑刃直接把尸体的小腿肌肉群割裂了。狩魔猎人不得不上前两步,抓住了对方盔甲上的腰带,将尸体向后拖拽了几米,远离了水潭的范围。他害怕水潭中会栖息着什么大型动物,突然袭击。和野兽在泡过尸体的死水中搏斗,这种活即便是狩魔猎人也不愿意面对。尸体很完整,只不过头部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几天的时间,整个面部都已经肿胀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在之前的拖拽过程中,又沾上了不少泥土,此时显得相当考验SAN值。盔甲的花边看起来和之前霸王龙肚子里的略有相似,但是简化了不少,可以确定这具尸体和之前的不死者来自同一个势力。没有头盔,很可能是之前穿越森林时被抛弃,或者离开的太匆忙,丢掉了头盔。这具尸体的主人似乎在临死前想在水潭中痛饮一番,然后就这么丢掉了性命。全身上下没有找到致命伤,脚腕处两道严重的割伤,直接割断了脚筋,从刀口的角度来看,这两处刀伤似乎是尸体的主人自己用小刀割开的。裸露在外面的手掌,脖子处有不少划痕,看来这个人在森林中已经摸爬滚打了好一段时间。“不想在死后成为瘟疫的傀儡伤害其他人,所以自己割断了脚筋限制自己的行动能力么?”徐逸尘看了一眼那肿胀不堪的面容,这是一具勇敢者的尸体。“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变成不死者呢?”狩魔猎人还记得那具被霸王龙吞下的不死者,即便是只剩下了一小部分躯体,依然保持着活性。而眼前的尸体,安静的就像——一具真正的尸体。“抱歉了,勇敢者!”徐逸尘掏出了一柄匕首,割破了尸体盔甲的束缚带,然后毫不犹豫的甩开盔甲,将尸体沿着中轴线刨开。在尸体的内部,各种脏器和肠子都已经变得发黑有碳化的趋势,整个胃部已经消失不见,一小块金属残渣在腹腔的腐液中被狩魔猎人掏了出来。金属残渣在手指轻轻的碾压下,变成了粉末,落在了地面的积水中,顿时像开了锅一般,冒出了不少泡泡。徐逸尘将手指伸进了积水,顿时感觉到水和手指上残留的粉末发生了反应,温度急剧升高。狩魔猎人仿佛看见一个走投无路的战士,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绝望的在森林中吃下一种特殊的药剂。这种药剂不是为了挽救他的生命而研制的,而是为了能彻底摧毁他的肉体,以防止他的尸体再度站起来成为人类的敌人。这种药剂需要大量的水来确保效果,当他发现那处水潭时,战士做出了最后的抉择。然而药剂的效果可能不是那么稳定,为更加保险,在水潭边他用自己的匕首割断了脚筋,以确保自己不会再度站起来。狩魔猎人扒开了战士的嘴,口腔和舌头都有灼烧的痕迹。无论是谁发明了这种自我了断的方式,它都无比考验着使用者的勇气,以及对痛苦的忍耐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