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阎摩。”似乎害怕让别人听见一样,黑暗中的声音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可笑!”相比于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的封无一,三藏大师感觉一阵眩晕,大吼了一声:“尔等何德何能,竟然如此大言不惭,难不成你们还真的镇压了一尊真神!”阎摩,乃孔雀王朝传说中,掌管生死的死神,统治着夜摩天的不朽存在。尽管孔雀王朝早已被混沌所灭亡,孔雀王朝的故土也成了混沌沦陷区,但是三藏大师依然不相信这种混账话。“稍安勿躁,年轻的修行者。”在更深处的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穿了过来,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唐三藏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什么人!鬼鬼祟祟!”三藏大师一把提起自己不成器的徒弟,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全神贯注的警戒着,似乎黑暗中,处处是敌人,处处是危险。“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已经修成了金刚魂,想必距离不死身的境界也不遥远了。”黑暗中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强行将两个武僧按回了原地。两个人的位置和三藏大师起身之时的位置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既然已经快要成就不朽了,就学着凝神静气,不要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永夜,你来解释一下吧,为师需要休息了。”唐三藏感觉阴影中,一股浩然之力陡然消失,周身无形的压力也随之一清,之前他确定过位置的武僧再次开口。“并非有意欺骗于你。”被称为永夜的武僧解释道:“但是这邪物的名字,就是被这么命名的,它的来历,诞生方式,以及当初为之牺牲的武僧,都可以证明这个名字并非空穴来风。”“当年宋国尚未建立,唐帝国才是中原大地的霸主,他们向南扩张领土,与向北扩张的孔雀王朝发生了战争。”永夜开始讲述过去的历史,而封无一则在群里做实况转播。反正以他的感知,在黑暗中,根本就是个瞎子,什么也感觉不到。“经过一番激烈的战争后,孔雀王朝和唐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后来,孔雀王朝内混沌崇拜开始流行。”永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快,孔雀王朝就沦为了瘟疫,欲望,阴谋,虐杀的温床。”“当时,大概有四百万还算正常的百姓,在孔雀王朝最后的皇帝带领下,聚集在唐帝国的边境,他们愿意像唐帝国俯首称臣,全族为奴为仆。”永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只不过他们当中有太多暗中信奉混沌邪神的奸细了。”三藏大师沉默了,熟读经书的他,知道历史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知晓了所谓的‘阎摩’之名从何而来。“那种情况下,没人敢收留那些难民。”永夜的声音微不可查:“没人敢开关放人,也没人敢下令杀人,但是混沌崇拜者的大军就在身后,一旦让它们得到了这四百万人的血肉和灵魂,在边关举行一场祭献,恐怕唐帝国也会毁于一旦。”“但是还是得有人来承担责任,在那个负责防守边关的将军的强行命令下,七个传奇方士联手召唤了陨星。”封无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场不得了的历史中,然而永夜的故事还没结束。“从天而降的业火熊熊燃烧了三天三夜,孔雀王朝最后的皇帝在火焰中朝着孔雀王朝的首都方向跪了三天三夜。”“当火焰熄灭时,将军下令士兵走出边关,杀死全部幸存者。”“士兵们发现了被烧成琉璃的孔雀王,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那就是‘阎摩’的最初形态。”“念其在最后的时光里,还心念母国,唐皇将琉璃像运回了国内,专门捡了个寺庙供奉,以慰藉其在天之灵。”“那也是影缠寺最初的职责。”“不知道是他因为唐国不肯放开关卡,坐视他被灭族之仇,还是受了混沌邪神的污染,随着时间的流逝,琉璃像从七彩琉璃色,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后来更是愈发的漆黑。随着时间流逝,唐国辉煌不再,当朝皇帝认为其为不详之物,命寺庙掩埋镇压。”“当时影缠寺所在何地?”三藏大师突然开口问道,让沉迷传播的封无一吓了一跳。“旧都长安。”永夜没有隐瞒的意思:“没错,历史上记载的长安鬼怪之乱,正是‘阎摩’。”“何不将此物镇压于荒野?”唐三藏问道。所有镇压邪物的寺庙都建立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常人难及的高山险峻之地,影缠寺之前是为了供奉,建立在长安城内还解释的通。出现异变后,还留在红尘之地就解释不通了。“搬不走,‘阎摩’代表的是四百万被杀死的生命,继承了孔雀王最后的遗愿,他想让自己最后的国民安居乐业。”永夜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他希望他的子民可以和中原人一样,生活在城市里。”“执念不清,移不走,纵使‘阎摩’之躯可以搬走,夜里,它依然会找到最近的城市。”永夜解释道:“从那时起,我们就改名叫做影缠寺,像影子一样缠着‘阎摩’,压制它的哀怨。”“所以,望乡城最开始就是为了给‘阎摩’找个落脚的地方?”在另一边,徐逸尘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宋帝国的险恶用心。“我的父亲也曾经这么想过。”李华梅的母亲李璇白依然保持着一副温婉夫人的形象。尽管徐逸尘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在三十年前就是别人的梦中情人,现在恐怕已经年近六十,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女人依然魅力十足。“但是生活总是得有个盼头,如此恶毒的想法会让人心也变得恶毒起来。”李璇白在黑暗中优雅的给徐逸尘倒了一杯茶:“所以妾身,不允许任何人抹黑朝廷,违令者,杀无赦!”“夫人高义!”徐逸尘端茶浅饮,一双竖瞳在黑暗中如同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