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尘在风息堡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除了和郭云峰进行了初步沟通,主要就是为了海盗威尔这个带路党。现在,笑匠号那百年橡木制造的甲板上,两个人正并排趴在舷窗上呕吐。身为一个海盗居然会晕飞艇,威尔简直是海盗界的耻辱,不过他的出现倒是让希里雅放松了不少。“悠着点,别弄脏这里的甲板,艇长会不高兴的。”随着徐逸尘的话语,穿着一身黑色军礼装的艇长配合的点头致意。“没错,他要是敢那么做的话,我会让他用舌头清理干净甲板的。”艇长背着手,阅读着压力表上的参数,远南大陆的季风资料对于黄土区来说一片空白,这让笑匠号的艇长压力很大。对于一艘飞艇来说,天空中无处不在的风就是最大的敌人,黄土区制造的所有飞艇中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毁于突然出现的大风。“我是恐高,不是晕船!”海盗威尔两腿发软的靠在墙壁上:“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乘坐会飞的船!”希里雅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的用衣袖擦掉了自己弄脏的甲板,面对穿着制式军装的赛里斯人,少女显得有些紧张。“如果一切顺利,九个小时后我们就会按计划抵达安东尼大港,差不多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二点半。”艇长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对徐逸尘说道:“今天的风速很低,不会影响我们的速度,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在我的休息室内先休息一会。”笑匠号的内部舱室面积还算过得去,但是方士们每个人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单间以便于冥想,所以只能牺牲其他人的生活面积,剩下的人中只有艇长拥有自己的房间,以及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床。而其他人员只能两个人分享一张床铺,以换班执勤的方式错开休息时间。“我不需要休息,我很喜欢在甲板上的感觉,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在天上飞了。”徐逸尘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挺喜欢在甲板上呆着的,不知道是谁设计了笑匠号的甲板,在甲板的后半部分有一块五平米大小的透明玻璃,可以直接看见下面的黑森林。这个设计非常方便飞艇上的人观察自己正下方的风景,但是也对有恐高症的非常不友好。海盗威尔就一直赖赖巴巴的在地上挺尸,试图远离观察窗的位置,只可惜面条般的腿有点不听话。笑匠号在黑森林上空如同巨龙般划过,所过之处森林里所有野生动物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那洪荒巨兽一样的体积以及天界鲸的气息让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动物惶恐不已。这种情况下,一个骑着白马在森林中穿行的身影就显得格外显眼了。圣武士赛文是和远征军一起逃出望乡城的,作为战神的信徒,他尽管是个新手,但是也知道自己长得和赛里斯人不一样,身上穿的倒是和远征军那帮人差不多,更何况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圣武士。赛文不敢赌那帮从港口登陆就大开杀戒的赛里斯人能不能区分开晨曦之主的圣武士,和战神坎帕斯的圣武士,不过他觉得自己被直接击毙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离开了,他打算返回安东尼大港,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李察牧师。李察大人当初吩咐他的任务是给狩魔猎人提个醒,但是赛文失败了,他没能及时给狩魔猎人传递消息,远征军的行动比他们想的都快。而现在,圣武士赛文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战神坎帕斯会不会欣赏那些赛里斯人的战争,但是他能从中感觉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战争美学。尽管没有了刀剑交错,英雄相惜的画面,但是钢铁和火焰的碰撞,纪律与战术的交织,让赛文觉得这很‘战争’。他骑着自己的天界伙伴一路奔驰,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和李察大人诉说当日的场面,以及现在的局势。恐怕连李察大人本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声名远扬的圣武士远征军就这么被赛里斯人像碾虫子一样打败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曾奉着李察大人的命令给赛里斯人通风报信,恐怕教会上下都会震动。他担心有人会借这个机会找李察大人的麻烦,他必须尽快返回安东尼大港让李察大人有个准备。“伙计我知道你又累又饿,我也是,但是我知道你能行,我们必须再快点!”圣武士赛文娴熟的驾驭着天界战马,躲开一颗又一颗树木:“等到了安东尼大港,我请你吃最好的豆子!”天界战马打了个响鼻,有些不安的减慢速度,不断左顾右晃,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那种压抑的感觉,圣武士赛文也感觉到了,似乎整片天空都暗淡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个巨大儿诡异的笑脸正俯视着自己,那笑容中充满了蔑视与嘲讽,光是盯着看就让人感觉头晕目眩。这必是邪神的力量!圣武士赛文有着坚定的信念,顿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尽管他知道面对如此巨大的敌人这毫无意义,但是战神的使者可以战死,却不会胆怯!“坎帕斯赐我力量,我乃战神信徒,必然......”圣武士赛文慷慨激昂的战前祷告还没到高潮就被人打断了。“赛文?是你么?要不要搭个便车?”狩魔猎人攀着一根绳索,缓缓的从天空中降下来对圣武士说道:“我正好要去安东尼大港,我们顺路。”“我乃...必然...那啥...”年轻的圣武士舌头直打结,差点被自己的牙齿咬到。“你怎么在这里?”徐逸尘轻盈的落在地上,把另一根绳子递给了圣武士:“先上去再说,我没下达停靠的命令。”圣武士赛文就这么被拉上了贼船,他在上升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该如何回答狩魔猎人的问题。我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千辛万苦的想去警告你,远征军要去找你的麻烦了,结果我迟到了,正好赶上你正在痛殴远征军,我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于是悄悄的踏上了回家的道路。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