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身上的伤基本处理完事儿,剩下的只是包扎而已。
“好,我等!”房玄龄抱着横刀,坐到了云浩对面。一双眼睛死盯着云浩,那眼神好像带钩子,让人浑身不舒服。
云浩拿起干净的麻布,开始给尉迟恭裹身上的伤口。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一整只羊已经变成了羊骨头。光秃秃的大腿骨上,连一丝肉都看不见。老虎舔过,估计也就这水平。
“房校尉,此人不宜再用大枷枷着。居住的牢房也要单独关押,他犯了人命案子。请托校尉大人打理是强人所难,不过这案子肯定会有变故。所以……还请校尉大人善待此人。”云浩说完,便掏出一大锭银饼子来,看样子足足有十两。
房玄龄齐州人,出身却是清河房氏。自五代起,二百年间家里人净做官了。可以说,官场规则浸淫到了他的骨头缝儿里。云浩如此说,房玄龄立刻就明白。晋阳留守府要介入这桩案子,眼前这娃娃倒也是明白人。
知道这样的案子,绝对不是他这个小小校尉能够摆平的。估计县令大人都难以摆平,怎么着也得是太守一级的官员出面才行。这钱,就是要自己善待眼前这个贼配军。按情理说,也算是合情合理。
“银子我收了,医官大人的叮嘱下官只能暂时照办。如果想要保这人平安,还得上官有句话才成。方某倒是要给云医官提个醒,这配军打死的那个队正乃是县尉大人的远房表弟。告辞!”房玄龄说完,将银饼子往怀里一揣,便出了酒楼。
“你还真会挑人啊!县尉的表弟,你居然也敢动。还一下子就给打死了!”云浩看着尉迟恭无语,这王八蛋真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小小是那畜生抢抢回来的,整日里对小小打骂不休。她是真的……”
“你们是真心相爱对不对?你有脑子没有,抢回来的也是人家老婆!你……!”云浩指着尉迟恭的鼻子,颤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来。来自后世的他,也看不起没事儿就打老婆的混蛋。
“小小这些天不知道遭了什么罪,你再帮衬一把,帮俺寻到小小赏她一碗饭吃,算是我尉迟恭再欠你一个大人情。”见云浩不做声,尉迟恭凄凄艾艾的说了出来。毕竟总麻烦云浩,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云浩无语。摆了摆手,两名侍卫便押着尉迟恭出去。
“为什么要给那个配军出头?”长孙无忌一张死人脸似的出现在云浩面前,自从回到唐国公别院。云浩就等着这家伙到来,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直到天色发黑,才来到自己的房间。
“如果我说他是个将才,你不会反对吧!”
“嗯!一个人能在百余人围攻之下,打杀了带头的队正。而且重伤二十余人,自己却毫发无伤。这种百人敌也着实罕见,不过这样的人不少,你为何单单看中了他?”长孙无忌狐狸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浩的眼睛看。似乎很想一下子看到云浩的心底里面!
“因为我只遇到了他!”云浩缓缓的说道。
“这倒是一个理由,下午的时候我拿着唐国公府的札子给了县令。拜托他照看那个叫做尉迟恭的配军,你让侯君集寻的那个女人,侯君集也给找到。说是一会儿就给你送来,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至于如何办此事,还得二爷来了再说。好在那配军判的是秋后问斩,时间上很充裕。只要不让他在狱中死了,变无事。
我可听说,那县尉原是王威的心腹。你仔细了!”长孙无忌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云浩愣了一下,这是长孙家在对自己示好。到底是个老狐狸,救了自己之后就一直在向自己示好。这种官宦世家做事,目的性非常明确。没有好处的事情断然不会去做,肯定是从长孙那里听到了枕头风。知道李渊对自己极为看重!
对于这种功利的示好,云浩照单全收。利益对利益的交换,远比付出友情要来的简单。长孙无忌这种比包蛋糕的纸都滑头的家伙,指望他对人实诚,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看起来,云家的生意又要给长孙家一些股份了。
掌灯的时候,侯君集送来一个女人。尉迟恭称她小小,果然名不虚传。一米五左右的个头,长的小巧玲珑。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楚样貌,唯一给人深刻印象的,就是那一对大的有些过份的大胸。真的是一手无法掌握,就算是尉迟恭蒲扇似的大手,估计也不成。
云浩捏着鼻子,没办法这女人身上实在是太臭了。云浩很希望,那些黑黄黑黄的东西不是屎。苑儿熏了一天的屋子,被这女人一弄算是白熏了。
“这女人真的命大,尉迟恭被游街三天。她也被关在水牢里面示众三天,本来今天准备沉塘。我们去时,几个妇人还不依不饶。兄弟们不得已,打伤了……!”侯君集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像是一个唐僧。
“你叫小小?”云浩看到这女人似乎站都站不住,裤腿上依稀还有水渍。
“民女苏小小见过大人,是我不要脸勾引了尉迟大哥。要杀就杀我,不要斩尉迟大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楚云浩,“噗通”一声就直直的跪在了云浩面前。
还真是一对有情的鸳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尉迟恭开脱。这女人生得瘦瘦小小,还挺刚强。
“苑儿,准备些水给她洗洗。”云浩捂着鼻子吩咐,仔细看才看到。头发缝儿里面,还粘了好大一块鸡蛋皮。云浩很希望那不是臭鸡蛋,不过从气味儿上判断,估计没猜错。
尉迟恭这事情不好办啊!究竟要怎么办呢?云浩走出屋子吸了一口气,绞尽脑汁儿的想着。
“你一定猜不到,这里的城守是谁?友情提示,是一位熟人。给你送过厚礼!”侯君集抱着膀子,神在在的在后面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