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今越听越气:“狗日的局长,老子找他算账去。”
已经气得像疯了一样的汉今,骂着转身就要去找局长。
考官一把拉了回来说:“你找他,去闹什么?去骂什么?还是去打架?告他贪污、受贿?太天真了你。这是官场,不是打骂架的场所,骂他会说你是疯子,打他会让你进监狱,告他没人愿作人证,也不敢作证。再说,他要将你挤下来的理由可以轻而易举就找出来,就假说你高度不够、教出学生的质量不高、不团结同事等等,只需要其中一条就足以让你去不成。别把民师当成初考、高考那样认真。何况,初考、高考也有文章可做。好了,好了,别生气,如果一年后我还是你的考官,一定帮你一把。”
汉今的眼睛发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考官又说:“民师招考,是变相地为那些关系户建幌子,每年考出去读师范的考生中,一般每次都只有一两名不是关系户。这种考生,就是到了关键时候在局长那儿去过一两次的人。当然,也有些考生是参加过七八次考试才得以成功,其原因就是他们被整聪明了,开始懂得了烧香拜佛的效果。所以啊,像这一届录取考生中就有三名年近四十岁的人,已经是老油子!我今天给你说这些话之前并不是怕你打我,我怕的是你把这事闹出去,局长会怪我办事不牢,这个主任的位子就得让别人来坐。”
“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我一下子全部捅出来吗?”汉今抢过话题大声地说。
“不会,我给你讲了这些,你不会胡来,我绝对相信我的感觉,不然,就会三败惧伤。最终,局长大不了调到另一个县去仍然当他的局长,换汤不换药;而我呢,就惨了,说不定又要下放到不知哪个山沟沟里去当一名小教师;你嘛,连代课教师都将当不成。换来的新局长、主任,说不定更贪心更坏。这些发了录取通知书的考生已是改不了名的,你依然是读不了师范。你说说,是闹翻好呢,还是不闹翻好?”
汉今几近麻木地拖着身子,飘忽着离开教育局。没有往家里走,而是朝双溪走,他要去找龙德,看看还有没有最后一线希望。
来到龙德家里,将考民师的事全部跟龙德说了一遍,然后问还有没有指望。
龙德在屋里踱来踱去,想了想说:“我早就说过,一旦有什么变化,就赶快来找我。你却浪费了三天的宝贵时间。民师招考本身就不很正规,如果哪一年竞争不大,到了面试时就由主考官一锤定音;如果哪一年竞争大,考官们就会将所有名单交上去,让上面来定。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局上一般都会空出三天时间来让各考生去争斗。这种情况早已经出现过四五次,偏偏这回又轮到你的头上。早给我说了,就是卖家具也要将礼给局长送出,如果嫌少我第二天再送,如果还嫌少我第三天再加倍地送,就不怕办不成。”
汉仙这一下急了:“唉!老龙,我侄儿是来问你还有没有希望,不是来讨你的怨气。”
“你懂个屁,人家通知书都发出去了,还有啥希望?嗯!”
龙德说着,取下眼镜在手中,把可以活动的眼镜腿折来折去说些安慰汉今的话。
吃过晚饭,汉今在龙德家住了一夜。
这一夜他根本就没睡,而是悄悄地、静静地落泪。
在他原本坚强的心灵深处,黑色就是魔鬼。
次日一大早起床,就要回红村老家。
龙德叫住说:“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回去玩耍几天,反正放暑假了。”
……
汉今同龙德别了汉仙就上路,路上,龙德对汉今说:“我们先到教育局去一趟,然后到你家好不好?”
“不说没希望了吗?还去干什么?”汉今疑惑着问。
“我只是去看一看,找我的一位老同学,又不是去办你的事。”
龙德淡淡地说着。
其实,他就是去了解汉今的事情,有没有希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先以不抱希望的态度,去办事要承受得住一些现实,此时他兜里的信封里正躺着三百元现金,打算见机行事。
反正这钱是他的季度奖金,算是额外收入,送三百元的礼已经是特大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