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又望向李傕,道:“成王败寇,动手罢。”
慕容白尘的话音依旧是清冷,没有一丝怨言,也没有一丝恐惧,倒是叫柳明华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他只恨此时不能上前救慕容白尘,更恨自己眼下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慕容白尘话音方落,府外竟是传来嘈杂兵马之声!
没错的,是兵马之声!并不只是远远的看见几个被慕容白尘用稻草人和火折子制造出的假象,这下是所有人都听到了,是真真切切的兵马之声,且,远不在少数!
李傕一愣,再也顾不上面前的慕容白尘,转身向府门走去。慕容白尘笑了,眼下是真的笑了,他唇角微扬,道:“好在他们及时赶到了,否则我便是真要命丧此处了。”
李傕推开了紧闭的府门,但又随之关上了,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丞相府众人都是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真的大兵压境,丞相府得救了!转瞬丞相府的光线都暗上了几分,只因四面围墙上皆是黑压压一片,有些士兵已跨越围墙,轻盈落于地面,而有些人则是就处在墙头之上没有下来,反倒是拉满了弓,一箭指一个李傕的侍卫。
人数倒也不是特别的多,但丞相府那般大的地方,竟是已然聚满了人。看似是统领之人挥挥手,道:“叫外头兄弟在外头等着,莫要再进了,这里已然进不了人了!”说着双目扫视四周,道了句:“还当皇城的丞相府该是怎样的富可敌国,不料是这等的小,还没我藏兵谷十分之一大呢!”
藏兵谷!
柳祥轩眼底不解之色浓郁,但更多地,是与府邸众人一般无二的狂喜之色。不过李傕倒是没那般好受了,他此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的侍卫也都开始四处逃窜,只不过这整个丞相府早已被藏兵谷大兵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是断然逃不出的。
相比于所有人的震惊,慕容白尘依旧是面不改色,好似眼下的一切他早已成竹在胸,只见他不急不缓的上前,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为丞相府中人一个一个的斩断麻绳。慕容白尘一动,一旁的士兵也方才想起还有人被捆着,便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所有被绑着的人。
“公子!”柳枝森哭喊着,向柳明华扑了过来。“公子,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在公子身边侍候了!”海安看似也是将将醒来,还很虚弱,柳祥轩将她拥在怀中,不住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又向一旁的萧鸿飞点头示意,只是道谢的话此时却是尚未来得及说。反倒是一向趾高气昂的鲁怡雯与柳扶风,这会子却是唇齿紧抿什么都不说。其他府邸侍从,都是一副重生的喜悦之色,又混杂着些对死去同伴的哀伤。
总归此刻丞相府众人的神情,都似差不多,细看却又千万种不同。而相比于这些,李傕等人的面色倒是像是约好了一般,皆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筛糠。且不说丞相府府邸外,到底有没有还未进来的藏兵谷士兵,单单是这府邸内的,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李傕等人杀了。
柳祥轩又拍了两下海安的肩膀,而后将她扶去给一旁目光一味追随着慕容白尘的柳明华,道了句:“明华,且先照看你娘亲罢。”
待柳明华应下,柳祥轩上前几步,望李傕而正色道:“不知若是你的人全数死完了,这鲜血能不能淹了本相的丞相府?”
士兵似是配合着柳祥轩的话,他话音方落,“蹭蹭蹭”几下刀过之声,李傕所带来的侍卫,已死绝了。眼下,便只剩李傕一人。
谁料李傕仰头哈哈大笑,只是笑声分外悲凉:“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奈何我千算万算,却还是功败垂成!但,你们这帮小人,别想着要杀本王!”他口中的话说的依旧狂傲,随即但见他附身捡起地上刀剑,丝毫迟疑都无有,狠狠地抹向自己的脖颈。
似乎还可听到鲜血外流的汩汩声,那已不是成股的鲜血,而是成片,大片大片的红色似瀑布一般从李傕的脖颈流出。
“能杀死本王的人只有我自己。”
李傕死了,这一场闹剧结束了,这让丞相府中所有人终其一生都忘不掉的一夜,总算是到了尽头。慕容白尘也随着身上那过目不忘的红色,深深的扎根在所有人眼眸。若说之前只空闻其声,那此刻,只怕是所有的传闻都不如眼见。
萧鸿飞走了几步,来到慕容白尘面前,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深鞠一躬。
“右相大人这是为哪般?慕容白尘不过一介草民,受不起大人如此相待。”慕容白尘道。
“老夫是代这天下谢谢你!”萧鸿飞道,“若不是你只怕这天下都要易主了!你夜半找上老夫,老夫却是没能帮上什么忙……”
“谁道右相大人没有帮上什么忙?若不是右相大人,丞相府又如何能拖到藏兵谷大兵前来?”慕容白尘依旧是色淡如水,就像在问他人一会儿是要吃茶还是用膳一般。
“白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明华越听越糊涂,终是按耐不住,急不可待的问道。
慕容白尘道:“昨夜我离去,临近皇城城楼却见重兵围堵,心中不知何故,回首却见丞相府火光通天,遂料皇城事起,急急折返,顺着地道潜入府邸之中。”
“地道?什么地道?我丞相府中何来地道?”柳祥轩问道。
“我为逃离丞相府,自己挖的。”慕容白尘道。话到此处,柳明华眼眸骤然一亮,怪不得他带慕容白尘初走地道之时,慕容白尘望着地道尽头接近丞相府邸最外侧围墙之时眼睛徒然一亮;怪不得第二日他去惊鸿楼之时慕容白尘深睡未醒,且鞋边沾土;怪不得慕容白尘日日疲累,就连吃饭都半醒半睡;怪不得那夜他去惊鸿楼,却见慕容白尘欲外出的模样……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慕容白尘在夜深人静之时,前去接着那地道继续挖了。
这一挖,就挖到了丞相府。
“我来到府邸之时,并未有太多人注意到我,因为所有人都在问丞相大人要兵符。我也是那时方知,原来是李傕反了,并逼要皇上事先交给丞相的兵符。”
“那你是如何找到的?”柳祥轩分外不解,他明明藏得那般隐秘!
“丞相府大火,丞相却并未把兵符带在身上,又从容不迫的跟李傕耗着,说明丞相不惧兵符会被大火烧毁。也就是说,兵符藏在水中。而丞相府邸皆为活水,藏在水中也难保兵符不会被冲走,所以,这兵符必定在水中可固定的方位。而整个丞相府,只有惊鸿楼前的活水之中,有亭台楼榭。”慕容白尘道:“所以我便在惊鸿楼前的小亭之柱上找到了藏兵谷兵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