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九思说着眉宇一沉,眸中阴暗厌恶之色被释放的淋漓尽致,他垂了目,万分鄙夷的望着林妙之,道:“难不成,我应该娶一个被季如墨带上过喜堂的女子?”
捕蛇捕七寸,伤人,也应往痛处戳。可九思从未想到,有一天这话竟会用在他挚爱的林妙之身上。而林妙之的每一分痛,他九思亦然感同身受。
林妙之的身形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又不住的喘着粗气,痛楚之色尽显,九思的手似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扬起拦住她,可是却又硬生生的止在袖袍之内。不行……不行的,事情已然做到这一步,不能回头了,只有这般,才可以斩断他们之间的情劫,才能让林妙之真的摆脱如此厄运,否则不论如何,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九思……你说的,当真都是真的?”林妙之泪水婆娑。
“自然是真的。”九思头微微扬起,薄唇的弧度扬的很是微妙,似乎是显尽他厌弃她之色,“林妙之,世人皆道,薄唇之人分外薄情,难道你不知?”
然下一息,九思唇角的弧度却忽而定格,林妙之带着怨恨与气恼的一巴掌狠狠印在他的脸庞。随之便见林妙之不住的摇头,身形向后不断的退着,最后撞上了身后的木椅子,失了力道,颓然跌坐于地上,口中只喃喃道:“九思,是我看错了你,是我信错了人……”
九思心中一痛,逼自己不去与她对视,心中也知,如今林妙之的心,乃是伤透了,却还是不足恨。那眼下……便剩下最后一步,让林妙之恨透他九思,最后一剑杀了她。
九思拥着思茉的手在背后并紧翻转,速度极为快的在她背后画出一个诀的样子来,很快便见思茉的眼眸亮了一下。
随后只听思茉开口道:“九思,这女子如此待你,可是你从前所爱?”
九思很快的摇摇头,半分迟疑都没有:“甚的爱?思茉,我的爱,从前所托非人。直到遇见你,我才知晓,到底什么才算是爱。”
“是吗?你当真从不曾爱过她?”思茉又问道。
“从不。”九思道。
“我不信,”思茉道:“男子最善于哄骗女子了,你说你没有爱过林妙之,我不信。”
九思一记浅吻落在思茉的唇角,轻道:“傻思茉……那你说,你要如何才信我?”
思茉对九思的宠爱有恃无恐,头傲慢的扬起,手指指向林妙之,道:“杀了她。杀了林妙之,我就信你。”
林妙之听闻一惊,却也只是一惊,不曾畏惧,也许在她心中仍旧不觉九思会杀了她。可下一息,林妙之却看到,一把薄如蝉翼,二尺三寸有余,剑柄蓝白之纹交错的剑出现在九思手中。本是已然想要起身的林妙之,脚踝一软,又蹲坐在地面。
“……九思,难道你真的要杀我?”
“不然呢?”九思的手指轻抚过剑刃,“只要思茉提出来,我都会满足她。”
九思一步步的走向林妙之,林妙之并未逃避,而是怨恨的望着九思。
九思的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面上却是似乎不在意林妙之生死的厌恶之色,如此一来,看着倒像是他不以为然的在轻轻摇晃着若水剑走向林妙之。
……妙之,妙之,对不住,真的对不住,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只有如此,我才能够真正的保全你,只有如此,你与我九思,才会有以后。
若水剑锋利的剑尖穿透林妙之的胸膛,除了涌出的鲜血,更多的,是林妙之绝望的泪水。
九思窒息般的痛,掩饰不住的颤抖。
林妙之垂目呆呆的望向自己胸膛之中插入的长剑,痛态尽显,却亦说不上来,是被剑穿透胸膛痛,还是被挚爱之人背叛,来的更痛。
“九思,”林妙之抬头望着九思,“迟早有一日,你会尝到比这痛,还要痛上千倍万倍的锥心之痛。”
九思一惊,若水剑猛然向后抽出,林妙之的身子却是瘫软着向相反之地倒去,他向前一揽,接住她躺倒的身子。
林妙之的泪不住的流,她的唇瓣动了动,似是在说着什么,九思急忙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却在听见她的话之时,止不住的颤抖。
林妙之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乃是:“九思……我……我恨你。”
这简简单单的几字,却耗费了林妙之的所有气力,之后便是头一歪,撒手人寰,再无一丝生气。
绝代风华的思茉化作一道光尘,亦散尽了。
九思抱紧气绝的林妙之,一句话都说不出,身子不住的颤抖,闭眸间,清泪数行。是时一道白光闪过,林家府邸再不间林妙之与九思,地上空留一滩血迹。
再现身,便是空荡的野外之地,从前九思与林妙之相遇的红亭之处。九思将怀中的林妙之极为小心的放在地上,盘腿坐在她的身后,双掌平置,有极为耀目的仙泽聚于掌心,又被极为小心的推与她的后心。
于当初救柳寒烟之景不同,九思在林妙之体内,能够察觉到他的仙泽逐步包围着她清晰的经络,直达心室。
可就算如此,依旧好似毫无作用,林妙之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九思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忽而收手,恍惚间忆起,若水剑,乃是早已修得剑灵的仙剑……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只怕……林妙之一介凡人的魂魄,已然散尽了。
散尽魂魄的人,即使肉体尚存,即使有再多的仙泽,又能如何?恍惚想起忘尘所言,心中忽而明了……若是成魔,则会折尽她的阳寿,若是杀之,则散尽魂魄,当真避无可避,无法可解!
想他九思千算万算,却依旧失算了这一步!
九思眸中除了痛楚,更多的是气恼,他仰天长啸:“啊!”随之竟手掌一翻,将若水剑握在手中,一手握剑刃,一手握剑柄。忽而白光骤聚,九思竟是想生生的折了若水剑!
若水剑剑身开始猛烈的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痛楚,下一息有水蓝色衣袍豆蔻少年旋身而出,稚气未脱却已是惊鸿的面貌上惊心的恐惧,似是虚弱至极般半跪地面,以手撑地。
若水喘了几口气才道:“主人,莫要毁了我。”他的手握的很紧,伸至九思面前,“这是若水剑上的她的三魂七魄,分毫不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