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赐原本便是吃不了太多,这被唐夕木在一旁催着,便也是吃不下了,于是便也放下了碗筷,道:“好罢,我不吃了,我带你去玩耍。”
“恩!”唐夕木重重的点了点头,二人手拉着手,便是出屋子去了。
唐夕木与小恩赐一出去,司凛夜倒是也坐不住了,想要放下碗筷跟出去。自从唐夕木出事之后,司凛夜对他便饶是不能心安,只想真的将他系在身上。
可司凛夜方才动一动身,却被九思轻轻按住了肩膀,司凛夜回头望去,不解之味明显。
“无妨,不必心忧。”九思道:“木栏之处设有仙障,旁物是断然进不了这院落,他们亦是跑不出去的。”
司凛夜闻此言才有些许心安,是了,九思所言不虚,这仙障就连他自己都破不得,方才来时还要先将九思唤出解了那仙障才能进来,旁人又如何进来的了?而小小的恩赐与唐夕木,亦自然是跑不出这院落的。
见司凛夜重新坐了下来,九思才开口说了那句方才不曾说完的话:“凛夜,琼玉壶与醉生阁息息相关,且琼玉壶已碎无法复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司凛夜闻此言一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就是说,醉生阁一代一代阁主的传承之间,都是早已注定好的?就似是他司凛夜此生定然会遇上与田点杏长相一样的秦修染,又因不信任使他命丧,之后寻至醉生阁,拜师九思,只愿获得永生寿命等待秦修染转世;就似是秦修染在奈何桥上不愿饮孟婆汤过忘川,而正巧被为取误会莫问的凌慕苏的前生记忆之珠而过奈何的九思遇上,复而告知了他;又好似是这一世,唐夕木转世而生就恰恰好在唐堂,而他又恰好和唐夕木签订了生死血契,如此这般,才叫唐夕木遭其反噬,心智宛若孩童。这自然也就有了后来唐夕木醒来之时拿着琼玉壶想要喝下,却被心急如焚的司凛夜一阵掌风而过摔落在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导致琼玉壶碎的原因,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从头至尾回想一遍的司凛夜,再回过神来,已是震惊无比。
原来……这便是醉生阁的命数,而他们每人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只是醉生阁命数所致,不可改变,不可逆转,定然会发生。他们每人,于醉生阁而言,不过都是棋盘上一粒罢了罢。
“我想,我已然懂了……”司凛夜开口道。
随之传来的又是一阵细碎的小跑声,小恩赐跑了进来,他宛若白玉雕成的容颜之上挂着些许汗珠,许是玩耍疲累所制,他口中叫着“父亲,父亲……”朝九思跑了过去。
九思一笑,张开手臂,任由小恩赐扑进他的怀中。小恩赐在九思怀中蹭了蹭才开口道:“父亲,那个唐夕木当真是白长的那般高了,我都还没说累呢,他便累的睡着了!”
司凛夜一听,一个闪身便到了院落之中。唐夕木遭到反噬,心脉尽断,虽是被修复好了,可到底还是比之常人要虚弱上许多,比如他的精神头,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在精神的时候活力四射,比谁人都还要爱玩闹,可这劲头持续的时间确实很短,不一会儿便会疲累无比,陷入睡眠。就如同每次司凛夜与他讲他们前生的那些故事,唐夕木便总是会听不久就睡着一般。
司凛夜到了院落中,果真见唐夕木已然抱着水井的边缘睡着了,他的个子高,一双长腿都不知如何摆放才好,看上去虽是睡着了,样子却很是憋屈。司凛夜一笑,便将唐夕木抱进了怀中。唐夕木的长腿得以舒展,面上那种憋屈之态很快便消失了,轻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哼咛了几声,在司凛夜怀中微微动弹两下,转瞬便不再动作,睡的更沉了。
司凛夜走了几步,站在堂屋门前,却又不再向内进去。
九思便起身走至门旁,只道:“你可是要走了?”他看了看又一次睡着的唐夕木只道:“他还睡着,不若便再放在恩赐床榻上罢,那样他睡着也会好受一些。”
司凛夜先是微微一笑,而后便是摇了摇头,只道:“不必了。九思,今日叨扰,已是心中过意不去,更莫说心中还有醉生阁之事牵扯。今日,我便先离去了。”
九思倒是并不再相劝,只是点点头,道:“好,那愿你一切顺利,速速归来。”
九思说……速速归来。司凛夜与九思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宛若明镜。随之九思宽大的雪白色衣袖一摆,木桩上的仙障散去了,司凛夜微微敛颌点头示意,随之不见踪影。
不过一息间的过眼云烟,司凛夜已抱着唐夕木到了醉生阁中。唐夕木还在睡着,司凛夜将他轻轻地放置下来,瞬息间便有袅袅白烟将他温柔地包裹在其中。
司凛夜向四周看去,那是连他都看不到边际的白烟,心中想的,正是九思方才所言。
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司凛夜向前走了几步,在云间拿起那柄宝剑。他来醉生阁之时,便拿着这柄宝剑,眼下要离去,能带走的,亦只有这一柄宝剑罢……
修长无比的手指轻轻展开,重紫色的光芒骤现,这乃是比些许上仙还要更为精纯的仙泽,只是过了今日,这些仙泽,恐怕就不再属于他了罢……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司凛夜本也就不奢望成仙,更不想着做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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