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正看着儿子的成绩单,喜上眉梢。他觉得以前有些亏待儿子,都没主动给他买过什么玩具,就想补偿一下:“儿子,你还要牛皮篮球不?爸爸给你买一只。”
“不要了,现在哪有时间打那个。”
“哦,那你以前不是说要捷什么特自行车吗?明天我就去给你买。”
“捷安特。可爸爸,我很少骑车了,再说现在的自行车也还蛮好的啊。”
“哦!”朝正一脸落寞。小剑见一向对自己大呼小叫的父亲,这么关心甚至在讨好自己,心里酸楚起来。优异的成绩更容易让人成长,而长大却是件令人伤心的事情。小剑不忍心看爸爸伤心的表情,他说:“爸爸,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啊?”
朝正的情绪一下好起来“是啊,是啊。你想要什么?”
“给我买一只手表吧,我早晚看书知道个点。”小想想了一下对爸爸说。
“行,行,没有问题。”朝正心情愉悦地很,一口答应。
“再给我买个臂力器吧?”小剑想夜夜点灯差点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再每晚在床上哼哧哼哧地做俯卧撑锻炼身体,那自己就难免成为孤家寡人了。
“什么?还要?”朝正见儿子又提出个条件,一时忘记是自己主动示好的了。
“这两件加起来也没半辆捷安特贵啊。”小剑适应不了爸爸的跳跃式思维,跟着急了。
爷俩正较着劲,倩尧领着张欢进来了,他们忙闭上嘴。张欢皮衣皮裤还戴着皮帽,一看就是从东北的北回来的。小剑说了句“叔来了”就要出去。
张欢问,“放假了。”小剑说,“放了。”朝正见不是外人,就对皱着眉头的儿子喊“好了,好了,我全给你买。”小剑一听高兴了,对张欢说,“叔,你坐,我给你倒水。”说着,他从茶柜里掏出两只杯子,装上茶叶充上水,先端给朝正,再端给张欢。张欢看着小剑,说,“又长个了,比我还高呢。”小剑笑了笑,坐在边上翻看一本《半月谈》。
“张欢,你最近回来地勤快了。”朝正调侃地说。半年前,张欢悲痛欲绝地离开剑之晶村。朝正心下黯然,对倩尧说,这小子有情有义,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而倩尧则说,他一定会还会再回来的,这地方有他伤心的回忆,也有他美好的回忆,就算直到他死,他也还要回来的,落叶归根。这下可好,刚过半年,他又溜回来了。倩尧领他进来时,满脸的得意。
张欢知道朝正什么意思,他也不想走得时间哭天喊地地说再也不回来,没过半年又食言,虽然话都没说出来,但村人都是明白人。他解释道,“哥,我回来是有原因的。”
“小欢啊,有什么难处嘛?”朝正大风大浪过来人,刚才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刻薄了,他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哥。”张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看了一眼朝正和小剑。小剑觉得肚子饿了,站起身要去厨房看一下妈妈中午做得什么饭。张欢忙叫道,“小剑,你坐下听听,也帮叔分析分析。”小剑无奈,只得坐下。
“我觉得马凤没有死。”张欢说完后,静看着朝正和小剑的表情。
“没有死?怎么说?”朝正问。马凤死没死,已没有多少人关心。就算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吗?看不见人听不见音的。整个世界大概只有张欢一人对她牵肠挂肚。小剑则完全没有兴趣,连问都懒得问。这和讨论鸡生蛋,蛋生鸡有什么区别啊。
张欢不明白朝正父子的心思,他见朝正问,就接着说,“我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她,而且这梦一做就做半年。她站在自己家的破屋里,手上拿着一个破本子,满脸都是血。”
“做梦?”小剑来了兴致,他想起自己连做一个月黄鼠狼喝酒的梦。
“是啊。做梦,而且一做做半年,从我一戴上这个起。”张欢说着手往衣领内伸出,掏出一只晶光耀眼的挂件。
“心剑?”朝正小剑父子异口同声地说,但是潜意识里他们觉得张欢出去几年,怎么越变越唯心了,做梦和水晶挂件有什么联系。
张欢迎着朝正父子惊奇的目光,使劲点了点头,“是的,‘心剑’。我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是在一个外国友人的指点下,才想起来。外国人说水晶有记忆存储功能。哥,你还记得十来年前的木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