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生一些意外:有的多有的少;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无伤大雅有的无可挽救。
如果意外能够事先预防那就不叫意外了;意外一如命运当你知道有它便无可避免了。
否则也不叫命运。
就算你能避开它、改变它、抗拒它那也只是“命运”的一部分你并没有越命运命运里早已安排你的种种“反应”。
林阁属于心粗气豪的那类人他不相信命运但怕鬼。
事实上不到他不怕那次在荒山之夜他就被“鬼”几乎吓破了胆。
所以他对风吹草动都特别留意。
因为他最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的人容易杯弓蛇影。
他真的看见了草动但却不觉有风吹。
虽然在晴天亮日下他还是有点心惊胆跳忙凑近倪卜处说:“我看有些不对劲。”
倪卜笑了笑道:“我看你才有点不对劲。”
林阁不服气地道:“为什么?”
倪卜道:“因为你整天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林阁道:“但这世上真的是有神鬼的你不信?”
倪卜冷声道:“我没见过所以我不信。”
林阁驳道:“我也没见过所以我信。”
倪卜道:“你信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阁道:“你不相信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倪卜道:“至少我可以——”忽然旁边草丛“啸”的一声疾射出一块黑忽忽的事物倪卜要避已不不及正中左颧。
倪卜大叫一声登时血流披脸摔落马下。
就在这同时间一人如铁塔般向林阁掠扑而至。
林阁早有防备一旦现势头不对忙滚落马下;那匹马被那扑下的人一压立时哀嘶一声四蹄俱折!
林阁大叫道:“救命、救命!”
前面的人一齐勒马回头。
无情叱道:“小心!”
话才出口一条袖子已卷住曾宝宣的脖子曾宝宣抽刀要割另一条袖子又绞住他的一双手。
曾宝新想上前救助但精光骤闪一抹弯刀掠过曾宝新后脖冒血跌下马来。
这时那一对淡淡的袖子又收了回去。
双袖当然掩着一对手。
这对手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
他身旁那位眉目清秀的汉子已拦手收回了镰刀。
这四人一出现就杀了三个人。
他们原本想要一下子突击至少可以连杀四人的这样的“成果”他们并不感满意。
还好他们知道剩下的人必然一个个都难逃活命。
他们有这个自信。
在无情的喝令之下大伙儿全拢聚在一起。
洪放护着郗舜才急退梁二昌断后掩护余大民挥舞白蜡杆林阁连滚带爬返回大队。
三剑僮一齐跃落地上银、铜、铁三剑一同出鞘。
唐晚同的唇更红了。
她拔刀。
双刀。
她多准备了一柄刀一长一短。
长刀是要别人的命。
短刀是跟敌人拼命的。
无情徐徐的、缓缓的、深深的、但又轻轻的在吸气。
——其实呼吸是很好的享受只不过一般活着的人并没有特别去感受。
——尤其是空气还好的时候多吸几口气是活着的人才能拥有的享受。
无情估量情势:
敌人似乎不多。
只有四个前面拦道的两人后面截路的也是二人。
但这四人均是扎手的劲敌。
——他们是文张、英缘荷、龙涉虚、舒自绣。
这四人当中最可怕的就是文张。
这人是个老狐狸有少林“金刚拳”和“大韦陀仵”的硬门功力偏又精修“东海水云袖”的软门武功而且“袖里藏刀”是有才有智、能屈能伸、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的人物。
英绿荷、龙涉虚都受了伤——但受伤的狼就像饿疯了的狼比平常的狼更难应付。
舒自绣外号“咽喉断”人传他为“小四大名捕”之一是文的得力助手。
这四个尽管难缠但无情自度自己如果不伤就算四人一起上他也可以应付得了。
可惜现在他已有心无力。
对方似乎有恃无恐。
——他的双手虽然可以活动但却提不起劲力“秋鱼刀”的余力尚在。
——缺乏了劲道暗器就像没有了毒牙的蛇失去了杀伤力。
——一记轻若鸿毛的拳头试问又怎么伤得着人?
——自己无法动手唐二娘、三剑僮还有郗将军及剩下的四卫士是不是可以敌得住这四个一上来就下杀手的大敌呢?
虽然敌寡我众无情已有防备但仍觉心头沉重。
文张轻咳一声向郗舜才道:“我是官我是奉傅相爷之命前来截杀流寇的。你们要是助我杀匪有功有赏。”
郗舜才把胸一挺戟指怒道:“我也是官你杀了我的人把命偿来。”
文张冷笑道:“你敢违抗朝廷命令?”
郗舜才本来有些气怯因为他曾在京城官场的酬酢里确然见过文张知其所言非虚但他终究胆气一豪指向无情大声道:“他也是官诸葛先生叫他来查办在职滥权的贪官就算你是官你也是该被撤职查办的狗官!”
无情没想到郗舜才会说出这种话。
看来锦绣华厦、珍看美食并没有使郗舜才变成了个懦夫。
文张笑了他绰须道:“好好好。有种有种!这些这么有种的人自是一个也不能留。全都给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