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要求是很难的,但是这个要求实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外,“请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书官而已。你必须知道,我这样收留你也是很冒风险的。”
他看着少女脸上露出的那副失望混合着焦急甚至有些忧虑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没有关系,明天早晨就可以了。我可以让两个士兵送你去。”
“谢谢您……”红叶用一个笑容来回复他的好意,但是这个笑实在不足以掩饰她脸上的其他东西。但是即使是这样,那种表情却更能让人动容,美女无论是带什么表情都拥有足够打动男人的魅力。
“明天天明就可以,不用等到晨号响起。”罗贝尔加上一句。
帐篷里面的沉默又持续了一阵子,最后由红叶打破了。
“这些书……“她指了一下桌子上面那整整一叠,“我可以看一下吗?都是您记载的?”
“当然可以……”他感到脸上突然一阵发热,但是这并不是出于惭愧,成为一个历史的客观记载者是他所骄傲的事情,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曾改变过这个角色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害羞些什么。
红叶从那叠书中抽出一本,随手翻开一页。
“……这个时候,侦察兵来报告敌人已经在山下平原上列阵,于是艾尔达下令全军前进……看到敌人把军队分成三队,艾尔达也下令将军队分成三队……但是和敌人平均安置部队不同,他把四个军团放在左翼,把两个军团放在中央,剩下一个军团放在右翼,但是在右翼和中央之间留下一支精锐的骑兵……”少女轻声的读着这段历史的记载。“他下令,一旦战斗开始,左翼立刻前进,中央保持不动,右翼则缓慢后退。如果敌人左翼快速前进而于中央端裂,则由骑兵突击进他们左翼和中央的结合部……”
她居然认识字?即使是贵族之中,识字的女性也是很少的,除了那些真正的大贵族外,一般中小贵族都是不会让家庭中的女性有接触文学教育的机会。既然她认识字,那么她的身份已经无可质疑了。
即使先前罗贝尔心中还有一丝丝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这份怀疑也已经被打消了。
“……神殿军队大败,近二十万人被艾尔达俘虏……他下令搭建一百个断头台,然后在断头台上铭刻十句亵渎上神的话语。俘虏如果念出那些话,就立刻释放,发给衣服和粮食让他回家,如果拒绝,则马上斩首……”
“你写的很公正啊……没有一句带上个人感**彩……”红叶合上书,嫣然一笑,不知不觉中,刚才的忧虑和焦急已经消散了。
“这只是我的本分……一个史官应该用旁观者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罗贝尔有些机械的回答,但是他现在实际上已经被这个女孩给完全吸引了,那发呆的表情现在是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
那个女孩终于明白过来,或者她是装作现在才明白过来。
“罗贝尔先生……”她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红叶自然有她不安的理由,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她现在是孤身在一个陌生人的帐篷里面,周围的士兵全部是这个陌生人的部下。现在,她的镇定和神秘感几乎是她唯一用来自卫的武器如果真的需要她自卫的话。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真的是完全脱离她的预想外,如果不是方向走错了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声呼唤立刻把面前发呆的男子失落的精神给呼唤回来,他受到的教育和平时的修养暂时压倒了本能的诱惑,罗贝尔恢复了常态。
“啊……抱歉,红叶小姐……请原谅……但是……”文书官站起来,自己也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惭愧,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这么失态。
“我出去一下……红叶小姐,今晚你就住在我的帐篷里面吧!”罗贝尔这样说,然后很绅士的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
……
“这是你写的?”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面,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下面这个脸上带着略微有些害怕但强作镇定表情的小贵族。他身边是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都用嗜血的野兽的眼光打量下面这个文官。
艾尔达的手动了一下,把书翻了一页,让那已经满染着血的金鳞战袍更加明显的暴露在面前这个小小的史书官面前,让他身上透露出的满是杀气的威胁气氛更加浓厚。借助这次平息叛乱的机会,艾尔达毫不犹豫的清洗掉一批对自己不满的官吏。
“神历1745年四月22日。塔斯克帝国皇帝奥雷尔在病危时候召见艾尔达亲王,并退避一切其他人……”他大声的朗读道。“……晚,艾尔达亲王带宝剑‘星皇’出寝宫,宣布皇帝已经蒙神召宠,并且公布皇帝遗命,由年幼的皇子继位,并由亲王本人摄政……”
“你这么写,好象我是一个篡位者了!”他把声音降低了点,但是语气中的杀意却更加浓厚。似乎如果罗贝尔不立刻屈服的话,马上就会被杀掉。
“摄政王殿下,我只是记载事实而已。”他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但是语气中的意味却透露着不愿意妥协。虽然脚有些发抖,但是另外一种责任感却占了上风,让这个小小的书吏居然没有被这种杀意和胁迫感给压倒。
真的很难想象长的那样美貌的人可以产生这种压倒性的气魄。虽然用美貌来形容一个男人真的好奇怪,可是艾尔达确实适合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也就身上穿上了一件盔甲,腰上带上一把剑而已,唯一不寻常是现在他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这个男人用**裸的屠杀来回应这次叛乱,让整个王都变成了地狱,参加叛乱的人全部被杀死或者活埋他一个也没有放过神殿那群主教神官早就逃走了,面对血腥屠刀的是先被煽动起来然后被抛弃的民众。
“那好!既然你记载的是事实,那么就把今天的事情记载一下吧!”艾尔达转身面对另外一个人,“把笔给他!”
“神历1748年四月六日……”在拿到纸和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勇气已经回来了,居然可以毫不发抖的写下去。他曾经仰慕那些无畏统治者权威,忠实记载历史的史官,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加入到圣徒和殉道者的日子居然这么快就要来临了。“由于摄政王艾尔达下令取消神殿十一税的权利和解散神殿骑士团,大主教宣布艾尔达为上神的背叛者,并号召信徒起来消灭这个邪教徒……到中午的时候,起义的信徒们被彻底打败,九千人被俘虏……所有被俘虏全部被活埋……艾尔达亲王随即下令在城中进行大搜捕……前后死在这场动乱的人超过两万……”
他写完这一切,然后一个士兵过来把他的作品递给那个男人。
“这是一场暴动,是叛乱!不是起义!”艾尔达大声的说,然后把刚才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改!”
但是他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我说给我改过来!”摄政王发怒了,他的语气变成一种平静,但是平静中蕴涵的力量却更为强大。那是一种压倒性的气氛和威严。
他用沉默来回复,尽管在场的人都看到他两腿的颤抖程度已经超过了他裤子能掩饰的范围。
艾尔达走过来,铁靴和地板接触的响声听起来和神殿的丧钟没有区别,每一下都敲打在文书官的心头,他把手放到了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