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做了数例手术。
见两名士兵又搬了一箱药品进来,宋阳弯了弯嘴角,虽然箱子上全是德文大家都不认识,但宋阳却知道那是什么,青霉素。
考核过后宋阳就再没踏出过军校一步,带来的青帮弟子和三师的弟兄们也都很争气,几乎全都通过了考核,接下来便是训练准备东征,谁都没有时间出去,宋阳获得消息的途径就断了。刚才从金处长那里得知,这批药品是老师吴稚晖从上海筹集来的,看来宋老大干得不错,不知她下一步又会有什么行动。
“班长!”,康泽端着一大碗饭菜走了进来,居然还有一小碗鸡汤。俞济时的三排奉命保护军医处设置的临时医院,都没有参加城中的巷战。
“快趁热喝了”,宋阳将鸡汤递给谢璇,跟着自己忙活了半天,小丫头也是大半天粒米没进。
“谢谢师父”,谢璇笑嘻嘻地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师父给的,不喝白不喝。本来今天宋阳没准备让她进手术室的,蒋校长过来检查时见小丫头在手术室外边探头探脑的,便笑骂她这个徒弟一点都没眼色,不会开刀还不会端茶倒水啊。于是这师父的名头便牢牢地安在了宋阳的脑袋上,蒋校长发了话,谢璇自是胆气大壮,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宋阳没脾气。
“想作我徒弟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勉强作个卫生兵还过得去,要想做自己助手没个几年肯定不行,别说玛格丽特、裴芸了,就是和二妮比也差得太多了。好在这谢璇也算是个大户家的小姐,文化底子不错,至少不用再从汉语拼音开始教起了。
“嗯,我会努力的”,谢璇用力点着脑袋,认真的样子引得众人一笑。
远处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众人都站起身看向西北方向,二师已经和敌方援军接上火了。
“团长呢?”,党代表张静愚、参谋长郭大荣都转头看向副团长陈焯。敌军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了,团长王伯龄却仍不见踪影。
因为比历史上节省了小半天加一夜的时间,作为攻城主力的校军教导团第一团在战斗结束后得以抽出时间休整并负责淡水城的防务。第二团则加入到了阻击战中以分担友军压力。敌军惠州、平山的援军傍晚时分几乎同时赶到了淡水城郊外。总兵力达到了七千余。向校军防守阵地发起进攻的正是号称陈炯明嫡系的洪兆麟麾下精锐。
二团负责防守的是淡水城北门外三公里处的一片连绵坡地,地势平缓开阔易攻难守,防线也很长,二团一千五百名官兵将要面对敌军近四千兵力的狂攻,防守压力很大。各营连之间的配合需要团部统一指挥协调,这个关键的时候找不到团长难怪两人要着急了。
“没找到”,陈焯也急得满头大汗,团长不在很多命令都无法下达。
“耀黄(郭大荣字)。事急从权,你暂代团长之职负责指挥”,党代表张静愚咬牙作出了决定,军情紧急,这个时候可耽误不得,更不能乱了军心。
“是!”……
黄埔校军教导团的士兵主要是从江、浙、皖三省招募来的新兵,有温州、金华、徐州、杭州、台州、嵊县、处州、奉化及苏北、皖北等地,其中以温州、金华、徐州三处为最多。1924年10月份开始训练,以往除了实弹射击、演习和在广州市区平定商团外,还没有在真正的战场上厮杀过。二团作为预备队也没有参加白天的淡水城攻坚。士兵们身着蓝布军服,打着绑腿穿着草鞋趴在山坡上警张地注视着不远处正在集结的敌军。
洪兆麟的部队素称勇悍。以‘三冲’战法最为著名,他用兵总是刚一接战就用密集队形勇猛冲锋,集中精锐力量以连续三次的猛烈冲锋把对方冲垮。这个时期的中**队,步兵火力多以步枪为主,如果冲的快,这种战法还是效力的。可这是他们对面的是装备了大量自动武器(也就是轻机枪和驳壳枪)黄埔校军,这种战法就不灵了。
“打!”,见敌军排着方队吼叫着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顾祝同(一营营长,因入伍生营打响了东征第一枪,王懋功受命指挥入伍生营而没有象历史上那样接替顾祝同)、林鼎祺(二营营长)、金佛庄(三营营长)同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呯!呯!
三个营的轻重武器同时开火在阵地前织起一道密集的火网,敌军的三个冲击方队冲到阵地前100米就再也无法前进了,面对守军强大的火力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又强冲了几分钟扔下数百具尸体纷纷后退。
“好样的!”。
“打得好!”。
……
二团的各级军官和党代表在阵地上不断地鼓舞士气,战士们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战斗,但白天一团的勇敢表现给了他们信心也鼓舞着他们,此番接战时间不长战果却很大,敌军的溃退更增加了他们必胜的信心,一开始的紧张心绪也都被胜利的喜悦取代了,阵地上一片欢呼。
二十分钟后敌军又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在士气高昂火力强大的校军严密防守下只坚持了几分钟又败退了下去。
“打得好!洪兆麟就这三板斧的本事,坚持住,胜利就是我们的”。
“敌人没招了,兄弟们好样的!”。
“加油干!打退了敌军咱们回城吃晚饭!”。
……
早春的广东,潮湿而温暖,天黑得也比较早,夜幕降临的时候,洪兆麟部发起了第三次冲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军的这一次冲锋明显比前两次减弱了许多,虽然冲击方阵火把密集,呐喊声却稀稀落落毫无声势。
“打!”。
此消彼长,敌军士气低落攻击乏力,二团官兵们却是越战越勇,密集的火力网打得敌军寸步难进,虽是声嘶力吼也难攻上校军的阵地。
正当二团官兵士气大振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二营三营的侧翼却一阵大乱。
洪兆麟部见两次冲锋伤亡惨重却寸功未竟,也意识到了校军强大的火力面前这种决死冲锋根本不会凑效,于是便改变策略,趁着天色变黑以少量士兵一人举着数支火把在正面迷惑校军,余部三千精锐以夜色为掩护悄无声息地摸近了二营与三营结合部的一处平缓山坳,在接近阵地50米处突然发出了冲锋。
二团虽然火力相比敌军要强大许多,但一千五百名官兵防守两公里多长的防线,兵力紧张时间紧迫,加上团长王伯龄一直未临前线,团部在指挥上耽误了大量宝贵的时间,一时间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多层次防御和配合。敌军趁黑接近突然暴起发难,六连、七连的官兵一时促不及防被汹涌而至的敌军冲上了阵地。
“杀!”,素称勇悍的洪兆麟部虽然战法简单粗暴,但能被称作‘三板斧’其近战自然有其独道之处,一冲上校军阵地迅速集中兵力凶猛突破。
被敌军攻上阵地,校军的火力优势便荡然无存,洪兆麟部凶悍的近战打得仓促起身应战的六连、七连几无还手之力,七连首先被突破,敌军撕开防线迅速向两边推进,速度极快不让校军组织起防线发挥出火力优势。
一个个校军士兵惨死在敌军的刺刀下,阵地上惨叫声四起,七连连长孙良被敌军的凶悍吓坏了,见几名高大的敌军端着刺刀凶狠地冲过来,吓得转身就跑。
将乃兵之胆,校军士兵本就是第一次参战,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陷入苦战尤其是这种面对面刺刀对刺刀的近战,根本就没有作好心理准备,紧张害怕是难免的,长官一跑更是士气全无,枪一扔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