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话的当口,看见兰世芳走向唐连璧身后,心翼翼捧着大碗的莲子羹,好象生怕失手溅洒。可仙家弟子敏捷超常,送碗汤能有什么闪失?显是檀郎在彼,yù近还怯,心情紧张所致。李凤歧道:“你妹子看上唐连璧了。”兰世海苦笑道:“嘿嘿,人家未必看得上她,这傻妮子痴心妄…….”猛听兰世芳一声惊叫,手里汤碗“咣当”摔碎。众人吓了一大跳,只当她遇到了危险,连忙围上相询。却看兰世芳眼神发直,愣愣的盯着唐连璧背部。
闯入鬼军那会儿箭矢穿梭,唐连璧背心衣衫划破好大条口子。此刻月明云稀,夜风吹开破口,漏出里面的背肌。只见脊柱之旁,肩胛之下,一个拳头大的伤痕向内凹陷,两侧排列许多孔洞,似曾被铁钩类的利器穿透过。创面曲结可怖,所受伤害之惨重怪谲,便是魔芋大夫也叹为罕见。陡然间气氛凝沉,众人均想“怎样的残酷折磨,才会造成如此创伤?这副俊朗高傲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段撕心裂肺的苦痛。”疑迷重重,想问又无从措辞,在场的人默立静观。唐连璧停下手中功法,玄水剑收入掌心,却并没回过头,凝定的背影宛如刀刻般苍劲。
还是兰世芳先醒过神,急声道:“他受了重伤。大夫!魔芋大夫你快给治……”
魔芋大夫道:“是旧伤,五年前就愈合了。”走上两步仔细的打量,口里啧啧称奇:“古怪的很,瞧这块大伤疤,居然是风雷门霜雷箭所伤。霜雷后劲极猛,接触皮肤就沿着经络漫延。我料胳膊腿脚都留有伤痕,不信叫他解开衣服验证……嗯,既然修习风法风雷,如何遭本门法术重创?此节尚可猜测,伤疤就匪夷所思了。sè泽陈中带新,象持续受伤十几年没痊愈。对了,这种孔洞…….是让铁钩穿着脊背长期牵吊弄成的!”着,他伸指抚向怪伤,凝思沉吟:“充其量二十来岁,倒有十多年身负奇伤,却靠哪种药物延续生命?再,孩童连遭忒多伤损,怎么能挺得过来?”指尖就要触到肌肤,忽然唐连璧一侧脸,眼角shè出如冷电般的目光。魔芋大夫打个寒噤,赶忙缩手退步,笑道:“嘿嘿,奇难怪症虽是值得研究,忌病讳医的人老子却懒得伺候。甭冲我瞪眼啦,这些伤疤的来历傻子蠢蛋才愿意打听呢!”一听这话,众人暗暗皱眉,不好开口再问,否则就是跟神农首徒当面抬杠,必会引出一大篇无聊争执。
兰世芳忙道:“唐师兄莫怪,我们…….你的衣服破了,我只想给你补补好。”唐连璧道:“不用。”起身一扬手,雷炎穿入雄xìng无支祁的盖,登将筋肉骨骼烧成灰烬。分寸拿捏极其jīng准,外面的皮毛竟完整无损。旋即挥洒霜刃,切下一片裘皮,绕肩背裹紧。衣衫裂口掩住了,还多了条光滑鲜亮的饰带,华美贵气胜比先前。李凤歧笑道:“唐老弟当过裁缝么?好利索的手艺。”桃夭夭注意到雷炎的改进,效果比以往更为聚敛,暗忖“他这雷炎流初成时威震八荒,越到深层越能缩隐,大收放自若,或可敌住武玄英集于一的巽风剑光。短时间炼法至深,显然是玄水剑辅助之功。”
其余的人早呆若木鸡,惊睹唐连璧杀神剥皮,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目标骨肉焚毁外皮完好,那jīng度掌握的实是神乎其神。而无支祁为他引路拉车,直累的力软气粗,抬手间就杀了,这份狠决也着实令人心寒。黄幽叹道:“杀掉车夫焚尸取皮,只为衣服上的一道裂口,玄门中人何时这般残忍!”叹息未休,尹赤电忽叫:“邪气!”唰的亮出剑光。就看无支祁剩余的皮毛渐变乌黑,地上蒸起袅袅污雾。李凤歧摇手示意无须着慌,道:“除掉邪魔不算太残忍罢?”众人不解。杨川道:“它们不是黄河水神么?怎地又是邪魔?”李凤歧道:“此处遍布昆仑玉英,散发的阳气有助于养元修真。这两个怪物半天缓不过力,显是yīn冷的邪气阻碍阳气起效。它们名为水神,实将邪气深藏肌骨,死后化灰才得以显露。”杨川道:“水神变邪神,定是干了伤人败德的恶事。”
兰世海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黄河连年泛滥,两岸百姓经常几十万,几百万的死伤,这岂不是黄河水神干下的大罪恶?而且常向老百姓们勒索祭品,甚至要强娶妻妾,逼的人捆了美貌少女投河淹死,所犯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那雌xìng无支祁哀怒交集,正朝着唐连璧龇牙发恨,耳闻兰世海的讲述,蓦地惊问:“你的是真是假?我当家的向人索要美女?”兰世海道:“那还有假,战国西本豹废止河伯娶亲之事,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河伯是水神别称。男子方能娶亲,定是雄猿**难填,学人行事却害人xìng命。”
雌无支祁呆愣片刻,霍地如梦初醒:“怪道它身上总有股sāo女人味,原来背着我偷找老婆。啊呀!死老鬼千刀万剐……”恨意如火狂烧,抓起雄无支祁的遗骸撕咬。吞吃同类恶xìng发作,污浊的邪气从毛发间冒出。众人暗暗头“这两个无支祁学人作为,却学成满腹歹意,已是丧心病狂的魔祟,唐连璧倒是没有杀错。”正想着,唐连璧霜鞭抽下,无支祁吃痛住手,老老实实的伏地听命。
兰世芳欣然道:“我唐师兄不会滥杀无辜嘛,邪神罪大恶极早该受罚。用作对抗魔军的畜力和物资,正是一举两得的妙方。”雪暗自纳闷,只觉平rì豪爽坦直的女英雄,怎么也满口委婉奉承之辞,忍不住道:“世芳姐,他真象你的那样好,是为惩罚罪恶才剥掉无支祁的皮?”桃夭夭冷笑道:“惩恶未必然,只是利用罢了。”正sè道:“但既走到这一步,相互合作又何妨?唐连璧,不管你怀藏什么目的,若真想救活灵儿,就该联手本门弟子,充当真武阵的主攻之职。一个人耍狠斗勇,纵然持有玄水剑,也照样胜不了昆仑派的亿万大军。”
唐连璧哼了声,不予回应,只对兰世芳道:“请你照顾我堂弟,不要参与战阵。”世芳几时得他个“请”字?心花怒放之余,没口子的连连应允。兰世海深知妹子豪勇个xìng,留守后方实非初衷,担忧她为情所惑胡乱允诺,到时候自乱方寸,当下道:“孩子放在后头有人照料,世芳战力犹可,依我还当入阵,增加个攻击也是好的。”
唐连璧看着他道:“你也留在后方,别摆真武阵了。”眼光左右一扫,其意不言自明,让峨嵋派全体弃战。众人愕然,都想这人未免太自大了,当真想凭一己之力灭掉昆仑?
李凤歧忽道:“你叫大家别摆真武阵,究竟出于哪种考虑?”讲出公认的观:“真武阵乃本派至高道法,遇强能更强。当前强敌拦路,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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