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风景,就是少了紫元宗的坟墓和离火神剑。十多岁的少年李凤歧行走其中,走到如梦如露的身前,微笑着:“潇潇,我今后再不叫你妖女了,好么?”
如梦如露熟知李凤歧的故事,自幼感动至深,体悟入微,因此一看李凤歧迷离颠倒,登知“潇湘花雨”可解。那曲子传述潇潇遗愿,正可解开迷思的牵缚。哪知成功与否尚未检验,一曲弹罢,自己竟成了故事里的女主角,被李凤歧当面唤作“潇潇”,怎不喜的心花怒放,立时笑应:“不叫我妖女?峨嵋派的大师兄,忘记除妖灭魔的本份啦?”不知不觉间,已换成潇潇娇俏的口吻。但语声未休,肩后蝴蝶翅膀悄然掉落,身形面容也变成潇潇模样。“如梦如露”的本体,便在一闪念消泯无寻了。
少年李凤歧道:“我不回峨嵋山了,就在这儿陪着你。咱们永远在一处,永远不分开,你好不好。”
“潇潇”拍掌欢笑:“好啊好啊,反正外边我无亲无故,这里头有吃有喝,怎么过不得rì子?闲暇时教你弹琵琶唱曲,哈哈,绝对不会枯燥无聊!”背上琵琶,挽着李凤歧走向远处,赞叹道:“真是洞天福地啊,那晓得地宫这么大。看那边,草原湖海应有尽有,好象几辈子都走不完……”两人往异界里渐行渐远,背影缩成黑。水屏光线暗淡下来,最终寂然消隐,与外界永久隔闭。
目睹奇景变迁,孤萍诧异道:“另一个‘你’,要永远陪伴潇潇?”
李凤歧道:“那是隐念化就的形体,替我完成愿望。没想到昆仑仙法如此奇妙。”迷思脱离了身心,他只感前所未有的轻松,合上双目暗想“两个傻子永离尘世,这样也好,倒是了却一桩旧账。人嘛,总该往前看,我还要留在世上打混很久。”睁眼低头一瞧,孤萍依偎在侧,闭着眼呢喃:“反正我这个是大师兄本人,潇潇要我代替她,所以不会跟我争……”
李凤歧笑道:“萍师妹,你改xìng子了,一下子温柔率真,教我如何消受得了。”
孤萍道:“时候我牙尖嘴利,处处跟你作对,其实只想引你注意罢了。可你偏偏轻视我,总是不拿我当回事。”李凤歧道:“就因为很在意你,喜欢你,我才故意装出那副臭德xìng。唉,到底还是我混帐……”一只温软的手掌掩上嘴巴,止住他辱骂自己的话语,
孤萍接着述:“犯混的是我,只因恨你态度冷淡,居然给你施下魇生恶咒。潇潇惨遭加害,你离山漂泊,大约都跟恶咒有关。结果你走了,离我更远了,一天天孤独,xìng子越变越yīn冷,干脆就在名字里就加个‘孤’字,我是自作自受……现在好了,回想魇生咒也非全是坏的,不为抵消它的恶效,我怎能下决心伴你终老?麻姑常‘祸福相继,卜筹妙旨’,可真是至理名言。”
一番倾诉,如兰芳透腑,李凤歧深感动怀,轻声道:“师妹。”抬手想抚摩她的秀发,一挣却抬不起手,继而左右摇动,忽觉两腿腰胯全都动弹不得。
孤萍诧道:“怎么……”探手摸索,发现他下半身冰冷坚硬,竟然同岩石连成一体,惊骇道:“怎么回事!”李凤歧经化婴室**,对仙道玄理参悟颇深。此时结合前情,凝神一想已知大概,苦笑道:“天文宿首座的没错,明心不足以离镜,绝情才能够脱身。这地方是我们隐念所化,心境无隐,则境地消失。除非立即绝情,否则本体也会随之消亡。”
孤萍道:“绝……绝情!”才刚定情,就要绝情,天下无理之事孰过于此!饶是孤萍足智多谋,临到这会也不禁着忙,取出消灾符咒,周身遍地的到处贴满。这时李凤歧道:“我修为比你高,所成境地以我的隐念为主,因而必先随此洞毁灭。师妹,我死了就用不着记挂。你尽快忘情,或许还能逃离万象镜。”
此言简明果断,孤萍听了如万箭穿心,头一个念头便是“我马上自杀,让他忘情脱逃!”然而潇潇香消数年,他还铭心刻骨,自己猝死又怎令他转瞬遗忘。再则他若死在眼前,漫忘情难以做到,即便做到了又岂肯独自逃生?一时间优柔失神,孤萍呆在原处,一遍遍念叨:“死不是办法,如何是好,有什么路子奇招。”
李凤歧的神sè始终平静,仰望黑沉洞壁,暗想“如今还有条活路……初入万象镜时,我好象看到师尊拿着宇宙锋冲闯。若能冲破镜中异世,我们自将获救。现下的关健,是看他能不能及时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