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嫂又是出名的贤惠,她哪能讨得了好?
“再后来呢?”
“后来婆婆出来调停,说她管家事多,辛苦,让我多体谅她。呸,没那本事谁让她逞强揽事儿了?要让我管,准保比她管得好十倍不止。婆婆就是偏心……当初生贵儿的时候还许过让我管家,可是后来就装相,一个字也不提了。贵儿爹胳膊肘朝外拐,也不想想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和贵儿,为了我们二房好么?他说我不识大体,又说了一通大道理,什么孝顺孝顺,孝就是顺……又说大嫂当敬着才是,一股子酸气,半点儿过日子的艰难都不知道……”
她滔滔不绝的抱怨,但李老太太知道这肯定不是全部,肯定还有旁的事。
要不然只是吵架,想回娘家散散心,让丈夫着着急,也不必来的这么匆忙。瞧她手上,连镯子都没有,只怕路上盘缠都没够,换了当钱花了。
“你还有没有闯祸。”
她立刻说:“没有!真没有!”
李老太太可不相信。
可是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她毕竟是有年纪的人,也没精力再审下去,只能先放她一马。
“你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扫,回去看看还缺什么东西,直接跟你嫂子说一声。”
对于四奶奶这个媳妇,李老太太是十分满意的。这媳妇持家管事儿很有一手,本事绝不是吹出来的。家里的大小事务,庄子上铺子里还有库房,都打理得条理分明。
“我那屋小,大人孩子挤一起,可怎么住啊?”
李老太太一抬眼,目光电似的投过来:“出息了啊,住惯了府城,看不上娘家的屋子了?”
姑姑心一突,忙说:“哪能呢,看娘这话说的。临州说是府城,可是府里的宅子可没有咱们家宽敞,丫头上夜都是在床前头打地铺,晚上铺上,白天还要卷起来的。那屋子朝向也不好,只能上午见会儿太阳,哪有咱们家好。我这不是怕贵儿住不惯么……”
李老太太淡淡地说:“他刚到一个新地方,你带着他住才好,不然怕他一个人会怕。”
姑姑明白过来,马上点头:“对对,还是娘经事经得多,我差点儿忘了。”
从李老太太屋里出来,让晚上的风一吹,她背上凉浸浸的,都让汗湿透了。
娘可真不含糊,什么话都瞒不过去。
可是她反而觉得心里踏实。娘厉害,那她们娘仨才有指望。不然的话……
只是娘难免偏着哥哥嫂子,护着她孙女儿。贵儿虽然好,可毕竟是外孙。刚才在饭桌上,就把话岔开了,没顺着她的意思把那小丫头好好儿教训一顿。
四奶奶正细问林妈妈这件事儿。听说她们连一个丫头都没有带,简直要目瞪口呆。门上的吕婆子说:“不怕奶奶责怪,这姑奶奶连车钱都给不出来了,赁的那大车到了咱门口,车夫要银子,她让门上给出。车夫说这车是从惠城就雇了,讲好了是八两银,路上他还贴补了饭钱呢,零头抹了,也要十两。”
“车走了几天?怎么是在惠城上的车?不是从临州来?”
“不是临州,就是惠城,路上走了四天三夜。”吕婆子跟车夫问得清楚:“还说那小姑娘病歪歪的,路上发了次烧。”
四奶奶点了下头,吩咐林妈妈:“记着明天请郎中来,替冬梅看看,我瞧那丫头病还没好透实——嘱咐翠玉和小英要上心些,别让又林也病了。”
林妈妈忙应下了。
四奶奶揉了下额角,这大麻烦算是进了门了,以后糟心的事儿多着呢。
这个小姑子还是那样儿,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才刚进门,和又林较什么劲呢?
难道觉得她还应该是这家里独一无二的大小姐,又林这个侄女儿很碍她的眼吗?还说又林欺负她儿了,也不瞅瞅那孩子什么德行,说这话谁信哪?李老太太打圆场,其实是给她这个当姑姑的打的,怕把话说透了,难为情下不了台的人反而是她!
可惜这道理,李老太太明白,李光沛和四奶奶明白,连不到十岁的又林都明白,这当姑姑的自己却是个糊涂虫。
其他人替她圆面子,她自己却要把面子放地上踩。
唉,这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丈夫做人这么通透,这个妹妹却如此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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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现在作息怎么不知不觉又变晚了?不行,得改过来。。。
过敏已经基本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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