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人染了笑意,有些手痒的从书案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锦盒来,瞧见里头装着的嵌八宝蜘蛛金簪,勾唇一笑。
正是三月三那日,从卫静姝头上拔下的那支。
观言送卫书启出府,去而复返,手里还捧了个匣子送到李君澈跟前,有些奇怪的道:“这卫三爷也是个有趣的,人将将走礼就到了。”
李君澈眉头一挑,瞧见案几上花里花俏的匣子,却也不说话,只拿簪尖挑开来,见里头躺着自个送出去的那支步摇,下头还卷着一封书信,眉眼一弯,立时便晓得是卫静姝的手笔。
他道:“是个有趣的。”
却也不说是哪一位有趣。
卫静姝不爱读书习字,写信的筏子都是世面上最简单常见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凑在一处,也是李君澈悟性好,能瞧出写的甚个,换做别个倒也未必了。
他将卫静姝的笔迹瞧得一回,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轻笑道:“这笔癞蛤蟆的字迹倒是一点都没变。”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他也不过第一回瞧见卫静姝的笔迹,可如何就觉得好似老早便认得了一般。
那股子不对劲也不过片刻就叫李君澈抛之脑后,他将那封信重新卷好,连同那支八宝蜘蛛簪一道放回暗格。
“备车,爷要出去。”吩咐得一声,李君澈便起身理了理衣裳,复又将那匣子揣起来。
……
卫静姝是先到天香阁的,要了个雅间,坐得半刻钟未等来李君澈,倒是先喝得一肚子水下去,心中早已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等李君澈风骚登场的时候,她那那些耐性同理智早叫等人的烦躁给淹没了,将屋里头伺候的都留在外头,她便越发没得规矩,眼儿一瞪讽笑道:“世子爷出个门真不容易,总不是要跟个娘们似得,还得焚香沐浴打扮一番吧?”
李君澈就晓得这只猫儿得炸毛,闻言也不恼怒,只不阴不阳笑一声:“卫三姑娘邀爷来赴约就是为了嘲讽两句?”又道:“爷今儿心情不大好,你说完了,那爷就走了。”
卫静姝一惊,这才想起自个的目的来,顿时慌了神,立时起身将李君澈拦个结实,陪着笑道:“世子爷也忒小气了,我同你闹着玩的呢。”
又摆出一副狗腿模样来:“世子爷请坐,这一大早的出门想来还未用早膳吧,天香阁别的不说,茶点却是云州最好的。”
李君澈瞧她那模样便想笑,却还忍着,勉勉强强的应得一声:“行吧,看你这般诚心,爷今儿就不同你计较了。”
他往席上一坐,卫静姝便越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忙给他斟茶,又差小二上些茶点来。
卫静姝前世同李君澈相处两年之久,他的喜好都嵌入心头,此番总共点了十二样,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就连茶水也是他喜好的。
李君澈望着一桌子的茶点,心生一样,侧眸看向卫静姝,脑中似梦非梦的场景一闪而过,突然开口:“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