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府邸这么副模样就目露嫌弃,他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似赵喻娇这般过得这么粗糙的。
守门的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俱都生得一副好模样,听见外头声响,忙隔着大门问得一句,跟着便大门双开,卸了门槛。
李君澈拉着卫静姝先行进去,里头是座小两进的院子,跟普通的民宅当真没区别,无任何出彩之处,但胜在收拾得干净。
两人顺着回廊行得数百步,这才有两个模样娇俏的丫鬟迈着莲花步行出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才又围了卫静姝道:“姑娘的屋子都收拾干净了,请姑娘跟奴婢来。”
卫静姝点点头,回头看得李君澈一眼,跟着便又摸出两个银裸子打赏出去,叫他看得哭笑不得。
赵喻娇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到底是姑娘家,心细得很。
着人给卫静姝收拾出来的屋子,干净素雅,且里头的东西也一应尽有,衣裳甚个的是临时准备的,倒是不多,可妆台上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却多得垒起小山似得。
卫静姝瞧得一眼,尴尬异常,胭脂水粉甚个色的都有,怕是赵喻娇不晓得哪种好,每一样都包了份回来。
那金银首饰便更加不必说,样样都是多金多珠宝的玩意,想来是哪个贵挑哪个。
真要论起来,赵喻娇只怕当真是个土财主,还是个过得特别糙的土财主。
卫静姝叫两个美婢伺候的换了身衣裳,本想躺会子的,却又热得睡不着,索性便起身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归类一番。
她自个年纪小,胭脂水粉自用淡色些许的,金银首饰便也挑简单的归出来。
余下的,她也给赵喻娇挑了一份。
赵喻娇比她年长两三岁,胭脂水粉的颜色稍重些许也可得,金银首饰也压得住贵重的,不过瞧她那性子,怕也不喜繁复的,便也挑了几样样式简单,却是瞧着贵气的。
她一下午的尽摆弄这些东西,竟也怡然自得。
赵喻娇到得傍晚来接卫静姝去逛庙会的时候,先收到的就是卫静姝给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胭脂水粉同金银首饰。
不由得还愣得半响:“这些玩意都是我给你准备的,你作甚又还给我?”
又试探的问她:“可是不喜欢?不合心意?”
卫静姝摇头:“我共总就这么一个人,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平白防着多可惜公主一片心意呀。”
说着又打量赵喻娇,见她依旧一身白底暗纹的箭袖男装,可少见的衣裳上多了些许绣花,配上她姣好的面容,到越发多添几分秀气。
跟着便一笑:“我方才瞧见有顶发冠,倒是同公主今日的装扮极配,不若我替公主重新挽发,戴上?”
赵喻娇若不是回京,自来不穿女装,首饰甚个的,更是少见。
倒也不是她不爱红妆,不过是一身女装瞧着柔弱,怕叫人欺负罢了。
这会子卫静姝说要同她打扮,她也没推脱,笑眯眯的依言坐到妆台前。
卫静姝虽然自小娇养,可前世也有些日子过得极艰苦,身边伺候的不够,梳妆打扮甚个的,她都自个摸索着来。
到得这一世,一手挽发的手艺倒也能见人。
她替赵喻娇松了发髻,又拿起篾子抹了头油先给她通一回发,这才又认真的挽起。
说起来,她挽的这个髻同方才差别不大,可又有差别,不过少许改动便叫赵喻娇多添几分娇色,却又不失英气。
那顶玉冠通身透白,又点缀几粒红宝石,更显气质。
卫静姝轻轻的个赵喻娇冠上,四下打量一番,这回瞧着道不是不伦不类的男子,反倒是英气十足的姑娘家,美艳却也丝毫不见柔弱。
赵喻娇一眼便喜欢自个这副模样,照着铜镜左右瞧瞧,又问卫静姝:“能抹点胭脂水粉吗?”
两个姑娘家收拾出来,李君澈已经坐在正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手里捧着的茶碗都快见底了,这才见二人姗姗来迟。
比之今日在午时,两人瞧着更加亲密了。
李君澈将最后一口茶水灌入口中,打眼一瞧,却是一口茶全吐了出来。
赵喻娇老早就瞧见了,疾步上前,特特在李君澈跟前转一圈,眉开眼笑道:“怎么样?我今儿好看吧。”
那神情,骄傲里头透着自信。
李君澈嘴角扯了扯,没批判出声。
赵喻娇便又挑衅一笑,摸着发髻,亲密道:“我们沅沅给我挽的发,点的妆……”
李君澈了悟的点点头,这才轻咳一声,夸得一句:“还不错。”
复又冲卫静姝招招手,理所当然道:“手艺不错,日后,爷的发髻也交给你了……”
卫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