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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的提醒与演练by王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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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慰。

    五月十五日,从陈希我的博客里看到又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李西闽去四川写作,所住的山庄地震时整体垮塌,他被压在了下面……又看朱大可博客,大字的标题触目惊心——《谁来拯救李西闽?》下面链接了新浪读书和天涯社区的营救帖。我全都点开,盯住了看,几乎连一分钟也坚持不到就要刷新一次,看是不是有最新的进展。从前一天知道李西闽被埋的消息开始,王干、朱大可、裘山山等作家们就都开始呼号奔走,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可道路仍是阻断的,韩寒的营救小团队多次试图进入未果,专业的救援设备也无法进入。帖子上的消息多半也是互相转发,谁也无法确知真假。直到希我说跟慕容雪村通了电话,得知他已找到了李西闽,就在他边上,没有设备,无法施救,但人还活着!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而下。面对自然的劫难,作家甚至比普通人更加无力,文学此时派不上任何用场,思想更对天地毫无用处。可文学的圣洁却让这群人因此而结成的友谊有着最纯真炽烈的质地;文学的艰涩他们都能坚守,何况对于友人的生命?固执地寻找,固执地求告,固执地不惜一切代价去营救,网上有骂声,说什么只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搞个人主义,自私,不顾大局,朱大可在博客里无奈却有力地写了一句话——对我设法营救朋友的做法不满的个别网友,请允许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对全体受难者的“博大”关怀,请从自己身边的人做起吧!请做自己应做的事情,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整个文学界都被李西闽牵着心肠,不管是熟悉他的,还是不认识的,其实都是亲近的人,同上文学这条船,便早就是难兄难弟。而且,我相信,请每一个文学之外的人也相信,假使这人不是朋友,不是作家,只要有需要的手伸过来,只要确知要帮助的具体目标,所有这些努力和关注也丝毫不会减少,也会倾囊而出。晚上六点半左右,李西闽被成功解救出来,送往成都的医院,只是轻伤。七十几个小时的生命坚持,真是一条硬汉。我再次悲哀地将自己想象到那种境地,恐惧不已,颤抖着啜泣。

    二十一世纪了,社会进步了,人类觉得幸福极了,快感一浪高过一浪。纵情欢乐中,谁能听到地球的喘息,能听到藏在心里的恶魔的窃笑?自私、贪婪、冷漠,将自己视为了神与主宰,看不到自身的渺小了,连一点矜持也不会了,人人把自己当成了人类的代表者,我快,乐全世界就快乐。这时,灾难就来了,不管它由谁派遣,是自然之力,还是神明旨意,它是对人类适时的提醒,也是一场必需的演练。对于以往和现在所有局部的灾害,总有一天,全人类将共同面对最后的劫难,铺天盖地,无处可躲,全球共患,存亡一举。那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更大的爱、更坚强的信念、更高的智慧、更完美的对策——也许不应该用“更”,而是“最”——最后一搏。靠着先前的冷漠、愚蠢、妄自尊大、懈怠、迟钝和肾虚的身体,如何对付得了那灭顶之灾?不求全身而退,只要保存下人类的火种,就已是胜利。

    大地震动,像一声令下,盛世狂欢即刻暂停,全中华陷入深重的悲痛,人人对生命有了新的思索,大爱卷土重来,我们重新温习了团结,也再次忆起了如何反思和悔过。自然,或神,始终要比人更有手段,更冷峻,更清醒,它不惜代价对人类进行了又一次教诲和操练。

    无论如何,死难者是无辜的,活着的人除了哀悼,更要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我的手机已经不知压在哪里了,我的相机也遭了难,里面有那么多美丽的照片,我还答应朋友传给他们看呢,要知道这里是多么美丽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还有那没有一点污染的水,地震前,就连我洗澡的水都是矿泉水……我的嗓子很干,冒着火,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喊多久,我害怕自己的嗓子因为干渴而哑掉,再也喊不出声音。”

    (此文摘自王小王的新浪博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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