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楚云的悲惨遭遇,现在楚云毫无音讯,这必然会让她产生某些极为不祥的预感。
我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对方,只能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而女孩则抬头看着我,痛苦问道:“那个凌沐风就是一个恶棍,楚云为什么会嫁给他?”
我便把楚云回到峰安镇之后的坎坷经历向女孩讲述了一遍,包括楚云如何受到镇民的歧视以及凌沐风如何对她的虚伪扭曲的情感等等,末了我唏嘘叹道:“这些都是命运。楚云一个孤苦女子,又怎能和命运相抗?”
女孩怔怔地听完。然后她把那合上的笔记本重又打开,翻开到其中一页,长久地凝视着。直到一滴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啪”地一声轻打在纸页上。随即那泪水便如珍珠般碎去,只留下一片浸漫的泪痕。而女孩则嘤声泣道:“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一切本该由我来承受……”
我的目光跟随女孩的泪水而去,我看到被打湿的那段正是叶德开在民国四年四月初八所作的记录:
“那一双姐妹完全是一个模子所刻,何曾有半点差别?如此叫我挑选,反倒踌躇难断。其时一婴酣睡,另一婴则独坐玩耍。我便抱起了酣睡的那个,想要将她带走。然而还未及迈步,一只小手却拽住了我的衣袖。低头一看,正是那个坐着玩耍的女婴。她睁着大眼看我,眼中竟有眷念之情。她未必解我心意,但那眼神又叫我怎能拒绝?我轻叹一声,放下了怀中酣睡的女婴,复将那玩耍的女婴抱起。无论如何,终要与一女分别,能在那女婴的睡梦中离去,心情似能稍微平和一些。”
是的,叶德开原本要抱走的并不是我眼前的这个女孩,而是她的孪生姐妹。但那女孩一个小小的无意之举却又改变了叶德开最初的选择。两婴的命运也在这瞬息之间天地翻转。
我也有些动容,鼻腔里泛起酸酸的感觉。女孩在自责,可她又有什么错?我把女孩轻轻揽在怀里,任她用泪水打湿了我的胸膛。
良久之后,女孩终于止住了悲伤的情绪。她擦干泪水轻声说了句:“我累了。”
我劝道:“早点休息吧。”女孩点点头。于是我把她扶到床边,自己又转身往屋外走去。
女孩拉住我,紧张地问了句:“你去哪里?”
“我去打盆热水,再问伙计要点皂角来洗洗手脸。”我一边说一边轻抚着对方的额头,“你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的。”
女孩这才把手松开,而她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拐出了房门之外。
我打了热水,从伙计那里讨要到所需之物,然后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房内。女孩看见我回来了,笑颜舒展如花。
略清洗了身体之后,我们一同上床休息。那晚既在山洞里有过肌肤之亲,我们的相处便再无半分隔阂。我让女孩躺在我的臂弯里,而我则从身后反搂着她,鼻尖紧贴着她的秀发。在寂静的夜色中,女孩的呼吸渐渐低缓匀净,当是已然睡熟。而我却舍不得睡去——我多想这样永远地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忽然“嗯”地闷哼了一声,声音听来有些惊恐。我忙支撑起身体,借着夜光往她脸上看去。却见女孩已悠悠醒转,她紧皱着眉头,神色颇为不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