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动脑子想想,那是祖宗规矩,人家都能挨饿,凭什么她就不能?
再说了,一个落魄的阳远伯府嫡女能嫁给王爷做正妃,已然是烧高香了,还不守着规矩,当真是以为自己是死的么?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这姑娘就是个没脑子的人。
一想到这里,乔嬷嬷的心思就转了起来。
没脑子代表着好拿捏,而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拿捏住了施妙鱼。
见乔嬷嬷垂手站在原地,不发一言,施妙鱼也懒得搭理她,自己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着茶。
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外面地上积雪深深,人踩上去瞬间便陷下去一个脚印。
那样厚实洁白的雪,倒是让她起了几分玩心。
她心里转了几个玩耍的法子,忽听得乔嬷嬷道:“老奴今日前来,是要给王妃请罪的。”
闻言,施妙鱼这才回过神儿来,淡淡道:“嬷嬷何罪之有啊?”
“您成亲当日,老奴不该惹您生气。只是就算是再来一遍,老奴仍然会这么做,因为成亲乃是大喜,一点点坏了规矩的,都有可能让您以后过得不好。所以老奴为了您着想,势必要这般做,老奴不后悔。”
乔嬷嬷说了一大通,倒是惹得施妙鱼笑了起来。
只是她的笑容却让人瞧着像是带了刀子似的,让乔嬷嬷心中一突。
“嬷嬷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这事儿本王妃倒是早忘记了。”
听得这话,乔嬷嬷心中腹诽,面上却是恭顺道:“王妃大度,老奴感激不尽。”
“嬷嬷前来,可还有别的事情?”
施妙鱼懒得跟她绕弯子,毕竟她现在看着外面的雪地眼馋,有些想要堆雪人,便不想面对这张叫人看着不舒服的老脸了。
乔嬷嬷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还会被人下逐客令,当下便磕磕巴巴道:“老奴今日前来,是想看看王妃这里可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嬷嬷看到了,没有。”
施妙鱼眼中带笑,却是写满了不耐烦。
“唔,还有。”
乔嬷嬷斟酌了一番,又道:“有件事,老奴想要说一说。昨日王妃回门,府上的支出甚大,王妃年轻不经事儿,这花销的一时流水儿似的,日后极有可能入不敷出。”
“哦,那依嬷嬷之见呢?”
施妙鱼勾唇一笑,反问道:“您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法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虔婆怕是有所图谋的,估计是看着自己年轻,想要蒙一下自己?
念及此,施妙鱼索性便准备装一回傻白甜,反正这老虔婆一时半会不想走,她没办法堆雪人,那就拿她找乐子好了。正好,她也有一些账要跟乔嬷嬷算!
若是此时乔嬷嬷抬眼看施妙鱼,定然会看到她眼中的精光。
然而她没有。
也就错过了施妙鱼眸子里的冷意。
“老奴年轻时曾跟着慧明皇太后,也曾了解一些经商之道。若是王妃信任老奴,老奴愿意为王妃分忧。”
那慧明皇太后,便是先皇后,也是顾清池跟当今皇帝的生母。
在来之前,乔嬷嬷好生的盘算了一下。
如今的顾清池对施妙鱼不过是新婚燕尔,若是她硬要给施妙鱼下绊子,怕是会惹得王爷对自己不喜。
倒不如先哄一哄施妙鱼,反正等两个侧妃进府之后,她失宠是迟早的事儿。在这期间,她要是哄着施妙鱼,将施妙鱼手中大笔的财富哄到了自己的手里,那才是自己的本事呢。
毕竟,虽说施妙鱼是个商户女,可是林家给的嫁妆,她当日可是看到了的。
那一件件都是极品珍宝,饶是自己这个见惯了富贵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咋舌。
便是当日太子妃出嫁,也没有这等场面啊。
说白了,还不都是流水儿的银子砸出来的!
这样一个待宰的肥羊,谁宰都是宰。她若是笼络住了施妙鱼,不但能在安陵王面前博一个好名声,还能从中吃些回扣。有银子傍身,日后也好讨好新的主子。
乔嬷嬷的算盘打得极好,而施妙鱼眼中的笑意也越发的深。
“本王妃倒是不知道,嬷嬷竟然有这等觉悟,当真是叫本王妃十分感动呢。”
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哄呢吧!
施妙鱼眼中笑意加剧,淡淡道:“不过您这么一说,本王妃倒是想起来了,今日是本王妃嫁进来的第四日,府上的账本怎的还没送过来?”
她说到这儿,将茶盏随手放在一旁,抚了抚手上莹润的指甲,继续道:“本王妃若是没记错,这账本应该是在嬷嬷这里。”
闻言,乔嬷嬷顿时有些诧异。
这不应该如此发展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施妙鱼就是为了在府上站稳脚跟,也会拉拢自己,让自己帮着照看她的生意。
哪怕只是一间铺子,那也是不少油水的!
谁知道施妙鱼丝毫不提这事儿,反而管自己要账本?
“王妃,账本的确在老奴这里,只是您有所不知,近日府上的进项出项格外的多,所以账目正在核对之中。且六日后又是侧妃进府,老奴身为下人,自然要为主子分忧,这些事情,也都是老奴在管着。若是贸然将账本交出去,怕是这些事情会乱了套,还请王妃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