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吧?”
这话倒是不假。
凡事都有两面性,她们思索的路子兴许是对的,然而,若是中间出了差错,说不定真会如江玉妍所说,改变了方向。
“那依你的意思呢?”
听得江徐氏这话,江玉妍就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她弯下了身子,郑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只有我活着,才会叫人不继续怀疑太子。因为,咱们行的正坐得端。而且,母亲莫要忘了一件事,出嫁之前,皇上曾宣我进宫,您以为,他是叫我去闲话家常的么?”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成功的叫江徐氏蹙起了眉。
这事儿她是知道的,只是把江玉妍送回来的太监曾经不阴不阳的嘱咐过一句,道是:“不该打听的事情,江夫人一定要将好奇心烂在肚子里。”
因此,纵然江徐氏对此十分好奇,却始终连一个字都没有问过江玉妍。
皇帝究竟叫她去做什么,又为何要特意宣召?
此时听得江玉妍提起,江徐氏竟也乱了分寸。
她默了许久,方才道:“只是,这些事情你同我说也没用,毕竟,是皇后下的命令。”
而她,只能执行。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今日你能劝动我,但愿他日,你能够同样说动皇后。”
听得江徐氏这话,江玉妍才悄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轻声道:“女儿多谢母亲。”
见她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额头都隐隐出血,江徐氏叹了口气,道:“别谢我,你该知道,谢我是没用的。”
这个庶女,从小一向是个老实本分的,不想如今,倒是隐隐的有了几分锋芒。
倒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大年初一,命妇要进宫请安。你虽然是侧妃,但却是入了皇家谱的。若是想求活命,你就自己找皇后去吧。”
江徐氏一连说了这些,她能帮到江玉妍的,也就只能到这儿了。
毕竟,这个庶女也是自己养大的。
“是。”
对于江徐氏的话,江玉妍低眉顺眼,恭敬地应了。
“好了,起来吧,地上凉。”
江徐氏起身将她扶了起来,道:“我记得你的膝盖不大好,当心旧伤复发。”
当年在府上的时候,因着江玉妍受江徐氏的疼爱,所以被另外一个庶女推下了荷塘。
那时已经是冬日,小小的孩子险些被淹死,好在有下人经过,才救了她一命。
只是那以后,江玉妍的身体便不大好,这关节处更是每年都要遭罪的。
而那个庶女的惩罚更惨,被江老爷抬出家法来抽了三十鞭子,直接送到家庙去了。
到现在,那孩子都还在家庙里待着,十八岁的姑娘,莫说是被人上门说亲了,江家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位小姐了。
当时江徐氏还曾琢磨过,此事江玉妍故意的成分有多大,只是想着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想来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再加上后来自己观察过,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思。
可如今再看来,她却是觉得,江玉妍未必做不出来。
也许,自己一直都错看了这个庶女了。
“多谢母亲挂念,女儿没事儿。”
江玉妍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脸上也重新恢复了笑容。
她命下人端了水洗了脸,又重新抹了些胭脂,先前的眼泪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似的。
如今的她,已然不是那个在江徐氏手下讨生活的姑娘,不再需要伏低做小的伪装自己。
现在,想要活下去,她得换一个活法。
比如让自己变得有用。
而一个怯懦的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庶女,显然不会对江家有用。
暂时让江徐氏打消了除掉自己的念头,江玉妍便让下人端了点心盘来,坐着陪江徐氏说话。
其实母女二人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些年纵然是有些情分,那也稀薄的几近于无。
所以在略坐了一会儿,江徐氏便起身准备走了。
江玉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了出去,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母亲路上慢着些,无事了便来府上坐,女儿会日日为您念经祈福的。”
这几句话说的有些怪异,江徐氏倒是没往心里去,点了头便笑道:“行了,你也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别在这儿杵着了。”
江玉妍笑着应了一声,仍旧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离去。
等到那马车消失不见之后,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你们都下去吧。”
江玉妍回房之后,先是打发了下人,这才将自己头上的珠翠拆下,扔在了梳妆台上。
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小小的房内显得声音格外大。
江玉妍望着铜镜内的自己,缓缓的收起了笑意。
而那眸子里,却浮现出一层凉薄来。
原本以为,今日江徐氏来,可能会有责难。她也做好了准备,至多不过是被骂一顿罢了。
谁知道,江徐氏竟是直接来送她入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