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顾清池对于自家娘子的敏锐丝毫不以为奇,只是淡淡笑道:“管她做什么,还是快些回府吧。”
这会儿街上行人散了许多,街边的小摊贩也开始收摊要回家了。到了这时候,街上才显出几分冷清,空气也凉了下来。
施妙鱼见他不说,越发好奇了起来,因道:“王爷定然是知道了。”
顾清池笑着看了她一眼,就见施妙鱼缠磨道:“您就告诉妾身吧,这样吊着人胃口怪难受的。”
见她这模样,顾清池好笑不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本王只是有个猜想,前几日北漠使者进京,因大雪延误行程,此时还在京中驿站未走。”
闻言,施妙鱼先是一愣,瞬间了然:“你说那姑娘是北漠的使者?”
不对啊,北漠之人不是女子地位极其低下么,怎么会是女使者?
“她自然不是,可是北漠国君有一个小女儿,据说她出生之时,天降祥瑞,故而国君十分宠爱,不但起名为青鸾,更是禁了北漠国上下,只准她一人穿着青鸾图案的衣服、配饰。”
顾清池说到这儿,又看向施妙鱼道:“你可记得她的衣服?”
听得这话,施妙鱼顿时脱口而出:“她的衣服上,绣了一只青鸾!”
念及此,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所以,她极有可能是北漠国的青鸾公主?”
见顾清池点头,施妙鱼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迟疑道:“她一个公主,不在北漠国待着,来咱们这儿做什么?”
闻言,顾清池摇头道:“管她呢,总归是于咱们无关的。”
他倒是让人去打听过,似乎那位北漠国君有意让这位青鸾公主在京城找一位驸马,所以才放任着她来了。
这种情形下,其实无非是和亲罢了。
只是,这事儿跟他们无关,所以顾清池并没有告诉施妙鱼。
闻言,施妙鱼点了点头,可一想到那位公主的脾气,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那,我今日可是闯祸了?”
顾清池眼下的情形,不出错都能被皇帝挑出错儿。别看皇帝表面上这么宠着顾清池,可心里怕是恨不能早些弄死他吧。
如果现在又插进来一个青鸾公主,以方才她看到的那姑娘的品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前世里顾清池什么都没做,还能被皇帝安插了一个叛国罪处死,今生若是他们跟那青鸾公主杠上,岂不是明着送把柄给皇帝?
见施妙鱼皱着眉头,顾清池心中怜惜,伸出手将她的眉心抚平,柔声笑道:“无妨,他们闹不起来。”
他说到这儿,又道:“北漠来京是为求和,他们连败三场,急需休养生息。所以,纵然是那青鸾胡闹,北漠国君也不会允许的。”
说到底,那公主仗着的不过是皇帝的宠爱。
而皇帝的宠爱,在任何时候抵不过利益。
闻言,施妙鱼的眉头却是越发的皱起。她总不能告诉顾清池,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不在意青鸾会不会在盛怒之下想要挑起战争,她只在乎皇帝会不会因此而对顾清池强加一些罪名!
可是,她又怎么跟顾清池说,前世里的那一切?他们的恩怨纠葛,她那个死去的孩子,还有为了自己而放弃生命的顾清池?
更何况,如果说了之后,顾清池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疯子?
见施妙鱼这样,顾清池越发心疼,因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放心,在京城里,谁也翻不起浪来。”
他的声音里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让施妙鱼有些迷乱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就算是真的出事儿了,他们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清池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草包,这点她是知道的。而不管前世如何,今生她绝对不会成为皇帝威胁顾清池的把柄。
哪怕是豁出命去,她也得让顾清池好好活着!
施妙鱼低着头,努力的勾起一抹笑意,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担忧。
顾清池牵着她的手走在雪地上,随着二人行走的步伐,在地上印下一串串的脚印,一路的蜿蜒到安陵王府。
门口亮着大红灯笼,晕开的光芒格外柔和,为他们照亮了回家的路。
主院里因着他们二人的出去,所以暗沉沉的一片。反倒是旁边的侧院里,倒是时不时的传来男女笑闹的声音来。
那笑声透过窗棂飘向夜空,就连空气里都带出几分香味儿来。
施妙鱼闻着有些馋,因笑着攒挫顾清池:“咱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好不好?”
方才那个笑的声音最大的就是采荷,她可是听得真真儿的呢。
至于那个香味,她一下就闻出来了,那是锅子的味道。
这府上有一个是从蜀地来的下人,有一日馋了,便借了厨房做了一个锅子。那香味引了好几个下人前去一同吃,那之后,他们隔三差五就要吃上一回。
绿枝当时吃了之后,就跟那下人学了方子,又改了清淡口味的做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