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那是一只蟾蜍

冲动，他开始扪心自问：“我是从哪里觉得这个家伙很可爱的？”

    无语地放了一张唱片上去，优美的旋律把维奥拉从发财梦中唤醒，她眨了眨眼睛发问：“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很优美。”

    “这就是德彪西的《月光》。”爱德华悻悻地答道。

    “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迟钝的维奥拉终于发现了爱德华的异常。

    爱德华不去看维奥拉的脸，故作镇定地说：“没事。”

    “爱德华，你演戏的本事太差了，就算假装也应该专业一点才对，这么多年都还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真笨。”维奥拉戏谑地看着爱德华别别扭扭的样子，继续逗弄爱德华。

    “当然，我这么老了，根本不配做你朋友，不是吗？”爱德华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快速变化的情绪让维奥拉有些始料不及。

    维奥拉在急切间抓住了爱德华的手：“嘿，哥们儿，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当然，当然不会当真。只是，我是吸血鬼，是属于罪恶的生物，你是人类，你，你的身体是温暖的，如果，如果不是你的血，我和我的家人永远都无法尝到食物的味道……”爱德华自暴自弃地说着，眼中盈满了痛苦和哀伤，他的唇却被维奥拉掩住了。

    “爱德华，身为吸血鬼并不是错误，在我眼中，一种生物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维奥拉心中有些恨铁不成钢，亏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中的爱德华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犹豫不定，对自己的身份那么厌恶，她只要临时客串知心兄弟的角色开导这个永远青春期的老男孩，“如果你为了自己是吸血鬼，会伤害到人类而感到自我厌弃，那就错了。”

    爱德华抬起头看，维奥拉的眼睛中闪烁着认真的亮光，这让她的话更加有说服力：“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人类呢？人类本身伤害的人类更多，每年世界上有那么的人死于恐怖分子的袭击和□□，不说这些，就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世界上死的人数都数不清，更为久远的年代之前，我就不说了，人类社会的进步伴随着杀戮和死亡，而你呢？你能害死多少人？”

    “塞巴斯蒂安，我……”爱德华有些激动地看着维奥拉，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且，你们是素食者，不是吗？你们从来不吸食人类的血液。”维奥拉定定地看着爱德华说道。

    “可是我杀过人，在我刚转变没多久的时候，虽然我杀的都是一些恶棍，一些该死的人。”爱德华痛苦地说道。

    “实际上，那些人如果不死，会害死更多的人。”维奥拉劝慰道。

    “可是，我没有审判他们的权利。”爱德华继续说道。

    维奥拉看着这个自寻烦恼的家伙，心中有些无语：“我喜欢达尔文的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人类夺走其他动物的生命就合理吗？不要告诉我，人类是高等生物，其他生物都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实际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既然人类可以那么做，就代表了达尔文理论的正确性，吸血鬼，无非是一些高等的生命，或者是数量稀少的珍惜高等生物。”

    爱德华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恢复了金黄色，那暖阳一般的颜色中有些维奥拉的倒影，维奥拉有些奇怪于爱德华的没有反驳，实际上爱德华已经把她的辩论兴趣给勾了起来，她还没有辩论够呢？

    “你……”维奥拉的话停住了，爱德华的那张英俊无比的脸逐渐向她靠近，她好似被蛊惑了一般，脸向下微微低了一下，眼睛也垂了下去，不敢再去看那双拥有惑人能力的金色眼睛。冰凉的气息吐在了她的耳边，一个轻轻的冰凉的吻落在了她的右耳垂上。维奥拉的脸迅速地变红，猛地推了爱德华一下，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塞巴斯蒂安……”爱德华的声音柔柔的，维奥拉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一个劲儿地催眠自己，那不是爱德华，那是一只青蛙，不，那是一只蟾蜍，一只浑身上下长痘流脓的蟾蜍。

    一番念念有词，爱德华酝酿出来的感情顿时一扫而空，维奥拉的喃喃自语让他无语，紧接着吸血鬼良好的听力让他收到了卡伦家其他人的低低笑声。爱德华第一次痛恨吸血鬼超强的听力，这样他跟自己看上的男孩谈个恋爱都要被别人偷听。

    “塞巴斯蒂安，你会弹钢琴吗？”维奥拉听到这个问话，有些转不过神来，她下意识说道：“那货是一只蟾蜍，一只浑身上下长痘流脓的蟾蜍……”

    爱德华的嘴角大大抽搐了一下，努力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继续发着邀请：“我给你弹钢琴听吧，就是德彪西的那首《月光》……”

    “嗯？哦，那好吧。”维奥拉欣然答应，能够摆脱面前这种奇特的氛围让她求之不得，毕竟，她知道，钢琴在楼下的客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