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我准备得忙了,我刚才想了一下。好像你调查至今都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吧?”王凡说。
“啊,对,对。”李子眼眸微张,“手机........还有房门钥匙都没有见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剩下的靠你自己想了,你肯定能行的。对了,上次的事听说上级领导对你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要是你自己把这次的案破了,我觉得你应该能当我领导了。”
李子讪笑:“王哥你就别损我了,我这种基层片警,差的远了。你给了我思路,我现在得想想。”
“注意安全。”
“你也是。”
李子挂了电话,思绪回到案情上,王凡不愧是刑侦老手,一下子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假设死者刘丹因为什么事情在前天夜里慌张的进入学校,按常理应该带手机,再不济也应该带钥匙,否则怎么回家呢?现在不仅在遗体上没有发现手机和钥匙,在家里也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东西被凶手带走了。
凶手特地带走照片、手机,肯定是因为这些东西会暴露他的身份,如果从通讯公司查死者手机号码的接打记录,也许会有收获的。李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响指,感觉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时间还早,看来还得去一趟那个家长那进行询问,姑且试试吧。”李子说干就干,离开刘丹住所,马不停蹄前往与刘丹发生过冲突的学生家,谢小春家。
晚上六点。李子敲开了一户菜市场旁边自建楼的门。
“谁啊?”一个大冷天还露着肚子穿拖鞋的粗鲁男人打开门,一股子酒味也立即跟着窜出来。
李子憋住气,出示证件:“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我姓李。”
男人嘴巴嚼着东西,漫不经心地:“什么事啊,我一家人都在吃饭呢。”
“打扰你们了,今天江滨学校发生了命案,我作为办案人员来进行问询,希望你能配合。”
“学校发生命案你去问学校。来我这里干嘛?”男人一边就要关门。
李子一看遇上了刺头,赶紧换了备用方案,说:“学校有证据指明谢小春的家长与死者有过激烈冲突,说的是你吧?”
男人听到这话神色稍变:“我就是谢小春他爸,刘老师的事我听说了,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就是因为不关你的事,你才更应该配合我,自证清白。不是吗?”
“要是我不乐意呢?”
“那我只能给你开配合调查通知书了,到时候您得自己到派出所去说,否则就要承担不配合的不利后果。最后法院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显然被唬住了,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了去,但丝毫没有要请李子进屋的意思。屋里传来酒友的催促声:“老谢,谁呢?赶紧过来的,躲酒呢?”
“别吵,你们先给我记着数。”男人朝里边吼了声,对李子说:“你赶紧问。”
李子顶着背后的寒风打开记录仪,问:“听说你和孩子班主任刘丹老师有过激烈冲突,是真的吗?”
“是,我就是暴脾气。”
“具体怎么回事?”
“也就前几天,班主任冤枉我家小孩偷钱了,我说没有,后来就吵了几句。”
“仅仅吵了几句?据我所知是有肢体冲突吧?”
“你说是就是吧。”
“那你怎么知道是冤枉孩子了呢?”
“我孩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李子无语的摇摇头,又问:“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了些什么?”
“在家喝酒。”
“这么肯定?”
“我每天都在家喝酒。”
“有证人吗?”
“我儿子,谢小春。”
这时,一个小孩从男人身后走过来,问道:“老爸,谁啊?”
李子一瞧这小孩着实吃了一惊,见他长得又胖又高,一张朝天鼻,早熟脸,个头几乎要赶上李子的165。
“你……你是四年级的谢小春?”李子难得地目瞪口呆。
“嗯哼。”谢小春回答道。
谢父不耐烦地说:“你班主任不是死了吗?警察过来问问,你陪她说吧,老子喝酒去了。”也不等李子阻拦转身进去了。
谢小春不屑一顾的说:“死就死了呗,谁叫她总是和我过不去。”
李子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老师!”
谢小春抖着脚,瞅向别处,满不在乎地说:“刘老师就是个荡妇,同学都知道,还整天教训我。我早就讨厌她了,我爱讨厌谁又不犯法。”
李子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四年级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样的教育能把本应天真的人变成这种怪胎。死死的盯着他,冷冷地说:“所以你特别想刘老师死是吗?”
“哈、哈,诈我呢。其实也不是,还有比她更讨厌的,陈云艺那个小三八打我小报告,她才该死呢,我迟早弄死她。”
“你一点都不怕警察吗?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李子已经几乎怒不可遏,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是非常规问询,才没有一巴掌打过去。
“别说我还没杀人,就算杀人了我才10岁,10岁不用负责,你管不着。”谢小春打打哈欠:“你问完了吗?我走啦。”
“你!”李子语滞,因为他所言不差,几乎没有任何法律可以约束眼前这个可怕的男孩。
谢小春关门进屋,留下原地呆呆的李子,回味着方才那蹂躏人间道德的恶毒,如芒刺背。
不过至少……此行她又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刘丹老师可能有生活作风问题,这和搜查住所的结果或许印证。可是学校里却完全没有人提及过此事。
这就有点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