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芳芳应了是,拔着狗腿子一路狂奔。
伊格格上前,福身道:“多谢爷抬爱。”十四虚扶一把,温声道:“你身子不舒服,回榻上躺着罢,别又吹了夜风,叫人担心。”伊格格听了十四暖暖的话,眼圈儿红扑扑的,柔声道:“是。”我忍不住怒视他,这臭小子,挺会说话的嘛,敢情只对着我才情商为零?
侧福晋笑道:“爷,请往屋中移步,我命人备了上等碧螺春。”
十四嗯了一声,牵着我进正屋。弘春穿一身宝蓝色马褂常服,候在月台上,见了我与十四便单膝跪下,道:“给阿玛请安,给福晋请安。”十四道:“起来吧。”进了屋,我与十四坐上位,侧福晋立于一旁侍奉,弘春立在屋中,听十四训话。
十四问:“今儿夫子教了什么课?”
弘春侃侃而谈,道:“启禀阿玛,今儿夫子教了两个时辰的汉字,学了《论语》中的里仁篇,下午练了骑射。”十四又问:“可有什么不懂的?”弘春道:“其中有一句,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然我除了皇宫和贝勒府,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如何才知游必有方中的方?”小娃娃问题还挺犀利的,十四端着父威,道:“你有此等想法甚好,下回若得机会,阿玛必带你出门走走,看看咱们大清的好山好水,那时便自然能领悟话中意境。”
两父子说得津津有味,弄得我都要吃醋了,恨不得立刻生个小儿子给他教训。
侧福晋欣慰不已,更加卖力伺候茶水。我让玟秋给各房送了一罐子凉茶,又问过伊格格病情,等十四的话说完了,便起身回西小院。夜空晴朗,月亮大得跟太阳似的,亮堂堂的洒下一层华光。微有凉意,我踩在十四的影子上,问:“你喜欢阿醒一点,还是喜欢弘春一点?”
十四信步而走,道:“无聊。”
我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道:“你实话实说,我保证不生气。”十四端详了一会,见我是认真的,才道:“都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喜欢谁一点?”
是的,我当然希望他回答喜欢阿醒多一点。但若他真的说喜欢弘春多一点,我也不会生气。他自己的孩子,我不可能自私到让他不去喜欢。
他接着道:“但若你能生下嫡子,将来袭得爵位,我更高兴。”
其实我也很纳闷,近两年,除了我,十四没让别的女人侍过寝,但我的肚子,就是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德妃和额娘都悄悄问过我,每回我都寻由头搪塞了,可自己却骗不过。
十四瞧我突然没了话,顿足道:“你别担心,咱们来日方长。”
我轻轻嗯了一声,琢磨着要不要进宫请德妃的御用太医瞧瞧。
十四答应我接小曼进府玩,翌日大早便命人给四福晋递了帖子。四福晋自然没得阻拦的道理,爽快答应了,她叮嘱小曼不可失了礼节,又赏了她一对珍珠耳坠,道:“我知道你没出阁前与十四福晋关系匪浅,但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切勿胡言乱语,落人把柄。”
四爷后院以李氏最得宠,福晋遭受冷落已久,在四爷面前无甚地位,她是怕小曼一时口快,在蔷薇面前说漏了嘴,让自己好没脸面。
小曼聪慧,一说就懂,柔顺道:“福晋放心,奴婢自有分寸。”
福晋颔首微笑,道:“你去吧。”
生下弘历几年了,小曼一次都没出过四爷府。她雀跃难忍,亦不觉马车里闷热难受,挑起车帘左顾右看,比看戏还有趣儿。到了十四贝勒府,蔷薇已亲自站在街边相迎,对待乾隆帝的亲额娘,蔷薇认为再尊敬再客气都不会过分。
进了西小院,小曼见花开满园,亭台层层,比起四福晋的大院子还要气派,便笑道:“蔷薇姐姐,你这里真好。”我笑道:“既然好,你就常来玩。”
小曼道:“我当然想来,只是...”又明媚笑道:“不说这些,此刻开心就好。”
我欢欢喜喜牵着她进屋,坐在铺了软凉席的炕上,又往冰瓷缸里添了冰,上了奶茶和香芋冰沙。小曼样样都觉新奇,吃了大碗的冰沙,道:“太好吃了,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零嘴。”又笑:“难怪我听人说李氏在永和宫帮衬那会,跟着十四福晋学了好多样膳食,吃得四爷日日都往她屋里跑。我先还道是他们夸大其词,如今一瞧,当是真的罢。”说到永和宫,她想起弘历,便问:“你最近有没有去给德主子请安?有没有见到我的弘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