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攻心,什么话儿都听不进,便不敢再语。
吴氏心思一转,问:“福晋身边的玟秋,与你关系如何?”
绿蘅实话实说道:“玟秋独住的房间与我的房间相近,早上、夜里时有碰面,但她是西小院的掌事,忙里忙外,我与她说不上话。”吴氏道:“你留些心,看看玟秋平素爱吃什么,做些什么事,同什么人交往。福晋既对我不义,我也无需再忍下去。”绿蘅猜不出吴氏心中所想,但她是奴婢,忠心侍主是本分,便恭谨答应了。
我与十四进宫给德妃请安,顺道提了提想请太医诊脉之意,德妃见我对生孩子一事上了心,很觉欣慰,特地下令让熟稔的太医直接到贝勒府上看诊。太医替我诊完脉,没说有什么病症,照例开了几副保养的方子,就走了。
许是吃了中药,每日觉得胸胀,小腹微微刺痛,夜里也跟着失眠。
我没敢跟十四说。
十四察觉到异样,问:“你平素睡得很快,这些天怎么日日辗转反侧?是不是心里有事?你跟爷说,爷帮你出出主意。”我先不肯,支支吾吾搪塞道:“我也不知是为何。”十四定定的凝望着我,满眼温情脉脉,玩笑道:“你别瞒着爷,爷可是明察秋毫。”稍顿又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脸颊就会打颤,所以你别想骗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又朝他“呸”了一声道:“我哪里撒过谎?你这个骗子。”
十四双手握住我的掌心,微笑道:“你刚才就想骗我。说,到底怎么了?”我看实在瞒不住了,便坦白道:“吃了几副太医开的方子,胸胀,腹痛,晚上昏昏沉沉的睡不着。”十四叹了口气,愠怒道:“今儿起不许吃了,补归补,但没病吃药会把人给吃病的。”说着,两只手攀到我的胸前,从下往上力道适宜的揉压,一脸纯良的问:“这样揉一揉,会不会舒服点?”
揉你的头啊,就算我性情开放,也禁不住你在人前动手动脚啊。
我已经石化了,不,整个屋子的人都石化了,只十四动作不停,两眼坦荡荡的注视我的胸口,双手还不停的揉捏。我被他捏得像一滩春水,他却问心无愧道:“书上说,胸胀乃经络不畅,爷帮你疏通疏通,许就好了。”又板了脸道:“药不可再吃了,知道吗?”
我乖乖“嗯”了一声,慵懒娇嫩的鼻音像只猫,十四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圈住我的腰,提空抱起,诡笑道:“咱们到里头按摩...更有效果。”
凌晨三点半,十四才挪了挪身子,我就醒了。十四赤脚在屋里走动,穿好内衬衣服后,方喊下人进屋侍奉穿朝服。我实在睡不着了,干脆起身陪十四用早点。他的早点很随意,有时是两个窝窝头,有时是玉米棒子,有时是一大碗面。太早了我吃不下,喝了他面里的两口剩汤,待天蒙蒙亮了,便提着灯笼送他出府。
月亮还挂在树梢,天空澄净,碧蓝多云。花草上沾着露珠,鸟雀儿扑来飞去,唧唧喳喳鸣叫不已。偌大的贝勒府巍峨翘檐伫立在黎明之下,幽静而厚重。我牵着十四的手,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袍角,我们闻着凛冽清新的空气,觉得整个身心都轻透干净。
到了门口,有小厮牵着马候在阶下,我给了十四一个上班吻,道:“早点回来。”
十四道:“今儿事多,可能不回来吃晚膳,若过了两点我还没回,你自己先吃。”又道:“我尽量早点回。”他翻身上了马,喊道:“阿南,爷的马鞭呢?”
一个矮矮的小厮举着马鞭连忙奉上,等十四接住,便往后退了两步。
十四愠怒道:“既在府里当值,凡事就该利落些。”紫岚垂首弓腰道:“是。”十四领着侍卫们绝尘而去,我望了望那个叫阿南的小厮,总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哎呦喂,不管了,反正外院的事,从来都不要我操心。
十四入了宫,往乾清宫给康熙请安,在宫街上撞见尚书房的几位爷,兄弟几个不谈国事,说说笑笑,不知多和气。康熙一边用早膳,一边同儿子们瞎聊,难得大伙儿都高兴,康熙神经一抽,圣心大悦道:“下午四点都去布库房,朕与你们活动活动筋骨。”略略一停,又笑:“你们几兄弟也比试比试,谁赢了,朕重重有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