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入,进了水榭厅里,眉眼弯弯道:“我方才在水边扑蝶,偶尔听得你们说谁“买药”“堕胎”之类,是在说谁呢?”她喜笑颜开,脸上没有一点儿怒气。水边哪有什么蝴蝶?她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
武格格气性上涌,道:“你连“买药”“堕胎”都听见了,没听见我们说谁啊?”宋格格知道武格格嫉恨上回年格格让自己吃了假药差点命丧黄泉之事,忙做和事佬,道:“我们谁也没说,就是论起过去家中的事情罢...”又拉着武格格往外头走,道:“你不是想吃热乎乎的燕窝粥吗?我那里熬着呢,你同我去吃...”
耿格格一见如此,甩了甩绣帕,道:“天儿真热...”
一径也去了。
水榭的风很大,猛的灌入衣袍,几乎要将爱莲横腰吹起。她瑟瑟发抖,胸腔里犹如炙烤般的热气滚滚涌入脑中,烧得她头昏目眩。碧儿看爱莲站立不定,小心守在旁边,道:“格格,您怎么了?”爱莲眼中闪烁着两簇火苗,反手便是狠狠一掌,道:“贱人!”
碧儿未有防护,冷不丁挨了一掌,身子一斜,便倒在地上。她不敢喊疼,翻身跪下,直嚷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甚至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傍晚时候,后门当差的奴才偷偷摸摸进了爱莲院子,递上陈二少爷的纸条后,便隐没在夜色里。爱莲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明儿卯时见。”底下落款是一个“陈”字。她瞪大了眼看着,恨恨将纸片揉成纸团,又摊开了撕成粉末。
她提笔给季子然写了一封信,命他在雍亲王府的后街巷候命。
季子然待年羹尧忠心耿耿,跟了爱莲后,待爱莲亦是忠心耿耿,爱莲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他季子然的任务,就是听从爱莲的话,助她清除障碍。
陈二少爷此时还不知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悠然的在巷子里闲晃,晨曦倾洒着绯色的光映满他的周身,他得意的哼着小曲,怀里藏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放着两只晶莹剔透的青玉耳坠。他等啊等,拐角处终于有熟悉的身影徐徐而来,他堆笑迎上,把盒子往她面前一推,道:“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爱莲只身一人,笑道:“谢谢二少爷。”又娇羞道:“咱们去偏处说话。”
她难得顺从,陈二少爷越发喜不自禁,身子往前一扑,将爱莲掳进死胡同的角落,压在墙根下,双手胡乱动作,口中道:“可想死爷了...”话没说完,只觉后颈重重一痛,眼前一黑,像是要死了一般往地上倒去。
爱莲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衣裳,道:“我让你准备的药可有了?”
季子然会意,从袖口中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黑丸子,扼住陈二少爷的下巴,强逼他吞下,才道:“我会送他去官府,后头的事你不用管。”爱莲点点头,面如冷霜道:“平素给你我传信之人亦不能留了,再有...”她想了想,道:“在玉泉山有位王太医,以前曾在宫里当差,他也知道我的身份。”顿了许久,才道:“往后所有知道我身份之人,都不能留。”
她背对着季子然,烈日将她的身体镶了一层灼人的金光,她那么美,那么冷,眼睛里含着深不见底的忧伤与悲鸣,使他恻然悸动。季子然望着爱莲转过青街石巷不见了,才扛起陈二少爷往官府走,他报了官,污蔑陈二少爷偷了自己的玉佩。官府的人不是傻子,自然不信,但有年羹尧的书信在前,陈二少年很快被关进了牢里,夜里暴毙而亡。
爱莲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了。
过了约许十日,四爷带着李氏及两个孩子回府,福晋领着一众的人在门口相迎,李氏挺着肚子,竟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四爷待她呵护有加,李氏说她坐马车久了,腿麻不能走路,四爷就抱着她一路送到偏院,连本该给福晋请的安也免了。福晋心里不悦,面上却不能表露,免得让四爷嫌弃。又开库房,让嬷嬷寻了半斤燕窝和人参赏给李氏。
李氏有孕不能侍寝,且四爷冷落后院已久,福晋不敢留四爷在自己屋里,便劝慰着四爷去几位格格屋里,以显她贤惠。四爷点点头,道:“让年格格预备着。”福晋微微一酸,笑着吩咐刘嬷嬷,道:“快让人去传话。”刘嬷嬷张了张嘴,半会才道:“是。”(未完待续)